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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蘇雁歸回家,正碰上蘇實病逝,蘇雁歸哭得淚流滿面。
再後來,他把那十二、三歲的小鬼吊起來逼問,用各種各樣的辦法來嚇唬他,他也一樣不斷地掉眼淚。
可那時候蘇雁歸的模樣,寧簡卻不記得了。
只記得到十四、五歲上,兩個人已經相處得久了,他信了蘇雁歸不知道寶藏的秘密,蘇雁歸也漸漸把他當作師父,對他十分依賴親近,他便沒有再沒日沒夜地盯著蘇雁歸,偶爾離開大半天到葉城去買些生活所需,回到蘇家時,甚至能吃到蘇雁歸準備的晚飯。
生活過分平淡,卻又安然,連他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的目的。
直到後來一天,從葉城回到蘇家,卻發現蘇家裡一片漆黑,蘇雁歸併不在,他才隱隱覺得後悔。
他本不該跟這個孩子如此親近的,不該給予這麼多的信任。
他提著燈籠,帶著極微小的希望,沿著月牙鎮的大街小巷一路找去,一直在快天亮的時候,才在城西的枯木林中,找到抱成一團躲在樹下睡著了的蘇雁歸。
那時候是真的生出了怒氣的。
然而將蘇雁歸推醒,那小鬼只看了他一眼,便一把抱住了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後面的怒火,就再也燒不起來了。
那一天蘇雁歸死死地抱著他哭了很久,如同被拋棄的孩子又重新找到了家,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哄這麼小的一個小鬼,便只能將他摟在懷裡,反反覆覆地安慰他「沒事了,不要哭」。
那一天之後,他好像再沒有見蘇雁歸哭過。也是那一天起,他便無端地相信,即使他離開,這個人也會留在鎮上等著他。
可是這一次呢……
想著想著,心裡就突然驚慌了起來,寧簡下意識地抬頭去找,看到的卻是陌生的身影來來去去,蘇雁歸已經不在了。
他重新低下了頭,死死地咬住牙,緊握著自己的短劍,如同捉著救命的稻草,卻無論如何掙扎,一樣會慢慢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從下面探出頭來:「五爺,下面還有一個地道,是通往外面的。」
寧簡動了一下,恍惚想起蘇雁歸申辯時說過,蘇實不會武功,不可能跟他們走一樣的路進來,那時只覺得是狡辯,現在聽說真有別的通道,心中就很輕易地生出了莫名的茫然來。
「五爺?」那人見他不說話,便又叫了一句,甚至還伸手拍了拍寧簡的肩。
雖說也是皇子,但寧簡不同其他,一年留在宮中的日子屈指可數,朝中上下,大多是隻知道有這麼一個皇子,而認不出人來,就是見著了,也比對別人少幾分恭敬。
只是那人的手剛碰到寧簡的肩,寧簡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臉上一白,這才慌了起來:「五爺恕罪,五爺饒命!」
寧簡彷佛沒有看到他的驚惶,只把手中盒子收好,又緊了緊手中短劍,淡淡地開口:「走吧。」
那人這才哆嗦著往回引路,走了一段,見寧簡始終面無表情,卻也沒有傷害自己,便明白他只是防備,而不是責怪自己無禮,於是膽子便又大了起來。
「五爺您不知道,下面真是個寶藏,金銀珠寶,都把人眼給閃花了。前朝皇帝若是把這寶藏挖出來做軍餉,咱們太祖皇帝也犯不著奪他江山了。若是把這寶藏分我一點,我這輩子就無憂了。」
寧簡沒有回話,只是那路不長,很快就到了一個極開闊的石室,秦月疏就站在入口處,聽到那人的話,便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再說,你這輩子就該結束了。」
那人連忙閉了嘴,灰溜溜地跑到一旁幫著搬東西,再不敢說一句話。
秦月疏等他走開,才轉身對寧簡一擺手,笑道:「車馬應該已經在外面等著,五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