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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花、飲茶、弈棋、薰香等諸般雅事如入生活日常,生活變得藝術化了,這是我們的先人睿智的妙處,這些賞心的技藝東漸日本,被人家玩到了道的高度,注重儀式,潛化心性,如今已經成為他們上流社會及市民階層都孜孜以求的修身養性的生活哲學。可惜的是我們,香道和茶道、花道這些純粹典雅的生活藝術,卻距離我們越來越遠,心中飄動的只是越來越渾濁的灰塵,實在讓人心疼。
現在看古書,其實我們看到的那些古人飄逸動人的情致,多數都不過我們心中幻影,太過遙遠,無法體味其中的韻味了。白居易的一首寫款款幽怨的《宮詞》小詩,在我心裡留下了一個溫軟朦朧的印象:
淚溼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好像是發黃的往事,在淡淡的香氣裡,追憶不再的往事。
人生總是在得意與失意之間徘徊,其中唯一能讓自己一蹶不振的不過是自己的心性和智慧能不能支撐自己。
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得到所謂的解脫,沒有人能做到。
所謂的智者只是比我們更加能品味創痛。
我從來不認為嗜酒的人是因為他喝的酒是香的,而是他需要酒精的刺激。這和人生一樣。快樂的人並沒有得到更多上天的眷顧,只是他善於把痛苦釀造成知足而已。
焚一爐香,慢慢看清自己,看清往事,看清那所有不在身邊的遺憾,你微微地笑著。真美!
喜愛若有還無的淡色,如縷迴旋的天籟,鍾情坐看雲起的從容,清風入懷的高遠。
後讀《道德經·十二章》中有“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傷”兩句,便得意於安閒的淡香,殷殷而來,飄渺而去,杳無跡痕。
其實人生最為上乘的狀態大概就是除卻風塵,高標如白雲出岫。不過才人代謝,世事難測,我們都無奈於漂泊的境地。心的力量還不足以強大到安然的境界。於是享受和沉迷反而更加能讓我們認可。所謂士氣,魏晉時期已臻完境。宋朝計程車大夫最多隻是疏誕,絕對沒有逸放了。
薰香在盛唐已經很普遍了。五代時潦倒終身的才子羅隱有一首詩:“沉水良材食柏珍,博山爐暖玉樓春。憐君亦是無端物,貪作馨香忘卻身。”所說的就是玩香的事情。
進入宋代,由於士大夫對物質生活的高標準嚴要求,又從精神層面著力倡導和提升,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琴棋書畫以及美食、酒、茶等都完成了奠基,呈現出博大雄渾的態勢。薰香至此也成了一門藝術,達官貴人和文人墨客經常相聚聞香,並制定了最初的儀式。
斜倚熏籠坐到明(2)
周密《齊東野語》記載了當時士大夫玩香一些場景:
王簡卿侍郎嘗赴其牡丹會雲:眾賓既集,坐一虛堂,寂無所有,俄問左右雲:“香已發未?”
答雲:“已發。”
命捲簾,則異香自內出,鬱然滿坐。群伎以酒餚絲竹,次第而至。別有名姬十輩皆衣白,凡首飾衣領皆牡丹,首帶照殿紅一枝,執板奏歌侑觴。歌罷樂作乃退。
復垂簾談論自如。良久,香起,捲簾如前。別十姬,易服與花而出。大抵簪白花則衣紫,紫花則衣鵝黃,黃花則衣紅,如是十杯。衣與花凡十易。所謳者皆前輩牡丹名詞。酒競,歌者、樂者,無慮數百十人,列行送客,燭光香霧,歌歡雜作,宴皆恍然如仙遊也。
宋代上流社會的奢華與風流竟有如此排場。用香考究得可謂到了精心奢侈的地步。
這是香宴。花氣襲人的縱樂之事。且不說他們沉湎聲色,但就其中考究細微,卻也稱得上是用心了。盛世時期,百業繁華,人們有了餘力講究唯美,這些玩意都得到了追捧。大家湊在一起尋求快樂,輕靈空虛的技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