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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還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

他很瞭解她。

也許因為老來子，她一向偏心小兒子‐‐也就是他那個名義上的小叔。

他小叔初中畢業就沒讀了，早早混社會，很自戀，覺得自己皮囊好看，夢想做大明星，但其實長相在演員裡非常普通，又無心磨鍊演技，直到現在三十多了，只混到了有幾句臺詞的鑲邊配角。

但這人嘴甜，能來事兒，不是哄父母給錢，就是哄外面的男男女女養他。

因為父母的錢大部分都來自於大兒子‐‐孟嘯春他爸‐‐供給，他爸為弟弟啃老的事兒跟家裡鬧過，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爸那麼多年都過來了，鬧也鬧不出真格，只能是嘴上抱怨，回頭還是給父母錢，不然怕別人說閒話，說他不孝順。

有次鬧得比較急，孟嘯春他小叔就嚷嚷道：&ldo;我好歹還是咱爸咱媽親生的，是你親弟弟，你的錢、他們的錢，養我，怎麼都比養個野種強吧?&rdo;

這話一出來，孟嘯春他爸就沒話說了。

第10章

奶奶訕訕地瞅孟嘯春臉色，半晌，從枕頭底下拿出來醫保卡，說：&ldo;要不，你去查下?&rdo;

其實不用查就知道結果。

但孟嘯春還是接過來，去走廊盡頭的自助機插卡查了下餘額，果然是0。

看轉帳記錄不難猜測，當天路少延存完錢離開，他叔後腳就取出來了。

那十七萬還在他叔口袋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他叔肯還回來的可能性直接就是零。

孟嘯春回到病房，把卡還給奶奶，平靜道：&ldo;沒錢了。&rdo;

他奶奶低下頭，囁嚅道：&ldo;你跟張醫生說說，我要出院。我感覺我好了，其實這都是騙錢的。我本來就沒事兒，他們嚇唬你們，醫院就是這麼賺錢的……&rdo;

孟嘯春當沒聽見她說的，只說自己的：&ldo;我和張醫生說了，繳費直接找我。你有事打給我。我先走了。&rdo;

回校的地鐵上人不多，孟嘯春坐在長椅上，看對面窗戶上倒映出來的自己。

過了會兒，孟嘯春低下頭，開啟支付寶轉帳，輸入路少延的手機號碼，驗證姓名無誤，將自己帳上的二十萬轉了過去，然後在支付寶上申請加路少延的好友。

路少延很快就透過了，發來一個問號。

孟嘯春：還有十萬，我回校寫借據給你。約個時間地點。

孟嘯春：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你的自作主張給我造成了麻煩。

路少延：行，今晚七點，一食堂前面

路少延：記得把你醫保卡帶上，到時候被我打得半死直接送醫院，省得還要人回去拿[拳][刀]

寢室裡，胡鵬沉默地拉住路少延，苟弈苦口婆心地勸試圖把掃把棍子拆下來帶去一食堂門口的路少延：&ldo;路少你先冷靜下來……&rdo;

&ldo;你也看到了!是人嗎!是人能說的話嗎!&rdo;路少延激動道，&ldo;鬆開老子!老子今天非打得他知道什麼叫做人!&rdo;

孟嘯春準時來到一食堂門口，路少延已經等在那裡了，黑著一張臉看他。

&ldo;裡面是借據。&rdo;孟嘯春將信封遞向他，&ldo;沒意外的話，我下週還給你。&rdo;

路少延接過來，取出借據看完，問：&ldo;你很不想跟我扯上關係是吧?&rdo;

&ldo;是。&rdo;孟嘯春很快地回答了他。

路少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