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並翼飛鴻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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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
“小官人,給你娘子買束花吧。是新摘的桂花枝、黃菊、秋茶花和茉莉,一朵比一朵鮮豔,一束比一束芬芳,一定襯得你娘子更美。”
二人正執著手街上繼續閒逛時,一名賣花少女自背後揪住了冷玉笙衣襬。
不過是豆蔻年歲的女孩,粗布麻衣也掩不住的秀麗清雅,如她手中盛滿香氣的花籃。
小嘴卻像灌了蜜糖,扯起來一套一套的。眼睛也敏銳得很,專挑帶著妻子或情人走動的年輕男子。
楊煙彎腰撫了撫紅秋茶的重瓣:“小姑娘,我們——”
“——都要了!”冷玉笙卻不給她討價還價的機會,立刻眉眼彎彎地從錢袋中掏出枚銀子遞給少女,“再說一遍,她是我什麼?”
“你娘子?”少女重複了一遍,似又不太確定,眉眼揚起,輕輕探尋。
“這話我愛聽,都賞你了。”
男子大手一揮,卻被楊煙扣住了手:“可不要教壞孩子,她既賣花自食其力,就不要叫人起貪念。”
楊煙問清楚價格,只給了少女二十個銅板。
見她還是眼勾勾地盯著那枚銀錠,楊煙笑問:“你還有別的東西賣嗎?或者會什麼技藝?”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羞澀道:“我會唱小唱。”
“那你給我們唱一段,我給你擊拍子。”楊煙說著拍起了手。
少女放下花籃,整了整衣襟,挽了手指清唱起一曲小調。
唱的是《黃金縷》:“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
咿咿呀呀纏綿軟語直叫人聽酥了耳朵。
唱畢楊煙才給了少女銀子:“這是交換。你讓我開了眼界,聽了曲子,看到你的一副好嗓子,是你應得的。”
少女捧著手接了銀子,鄭重放進懷裡,將花籃留給他們,才慢慢走了遠。
楊煙目送女孩兒身影消失,才將花籃挎起,冷玉笙摘了一朵茶花給她插到髮髻間,大朵紅花映得女子明媚嬌豔。
“名花傾國兩相歡。”他調侃說,“我從前可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哪樣的?”楊煙不解。
“從前以為你是個爛好人,現在發現不是嘛。”冷玉笙想起她似從未給福田院捐過錢,也極少向別人施捨什麼,卻會穿針引線誘導官府作為,拐彎抹角教人去走正道。
“怎麼不是了?我明明就是大好人。”楊煙反駁,“‘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施小惠容易,但影響一個人很難。餵飽肚子容易,教化一個人很難。有骨氣的人,不會倚賴別人恩賜,靠自己雙手掙來的,才更踏實不是嗎?”
又補充:“但骨氣,到底是得靠自己長出來,不在一朝一夕。”
“萍水相逢,也不知那女孩兒以後還能記著麼?”她撥弄了下提籃把手。
冷玉笙心裡泛過難以言表的滋味,將花籃接了也掛上馬背,一手牽馬,一手與她十指交握。
他們相處的時間太少,他不知過去她是如何在外頭討的生活,如何開的香鋪子,如何打點的香藥行……靠的無外是這樣一雙手。
無論是著粗布麻衣、鶴氅道袍,書生儒衣扮做男子,還是換上彩衣裙衫做回女子,從來是外圓而內方,此刻指間能清晰感受到某種內裡生髮的溫柔力量。
他悠悠答:“她肯定記得。我之前不過放走兩個為賺銀子而賣命的殺手,後來他們可都回到我身邊了。”
是黃兵和蔡行。
——
傍晚在小木屋門口山坡上並肩坐著看夕陽時,冷玉笙忽道:“本王會上表父皇,在京南路廣興學堂。”
又補充:“不止京南路,而是整個天下。 不論男女,教孩子們都習六藝,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