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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在曹雲韓冰驚訝的目光中,雨薇竟翩身跪坐在瑟琴之側,雙手撫在琴上,開始撥弄起來。
羽人族天生能歌善舞,對這樂器之物也頗為精通。眼下,這首《清波茗》便從這瑟琴之上,順著雨薇蔥白的指尖流淌而出。微風拂過,靜謐的石陣中央,古樸的樂聲竟彷彿能融化在這皎藍色的月光中一般。
曹雲和韓冰也從未想過雨薇居然也能如此精通瑟琴,此刻也陶醉在這溫涼如玉的瑟聲之中。想來,要不是三人絕境重生,這桃源之地也許一輩子都無緣再見到。有時候,命運峰迴路轉,造化弄人,沒有人能夠猜透最後的結局,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是人生的魅力所在。人生如同品一杯香茗,不管有多少迷茫和痛苦,那星星點點的安寧與平靜,卻永遠吸引著人們,醉在其中,不能自已。
一時間,兩人竟聽得呆了。以至於,他們幾乎都沒有察覺到,角落裡傳來的一聲嘆息。
“來的…可是外人麼?”
隨著微風,一個聲音從石陣中幽幽傳來,帶著略有些沉重的喘息。
雨薇輕輕止住了弦,抬眼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夜幕中,走出一名羅剎族的老者。
是的,即使以人族的眼光去看,那也是一名老者。老者穿著一件寬大的布袍,漫長的壽命在他肩上不知壓下了多少痕跡,佝僂的殘軀卻似乎仍在拼盡最後一絲殘力抗爭著什麼。花白的鬍鬚似乎幾天沒有打理,散亂的在胸前飄著,說不出的頹萎。
“老頭兒你是誰?…哪個族的?”見得世面多了,韓冰不得不在普通的問話的後面加上半句,以徵詢身份。
此時,老頭兒已經來到石臺前,他顫巍巍的撩開布袍,伸出肋下多出的兩條細瘦枯乾的手臂。
“哎呀是個羅剎啊…咦?老頭兒你中原語說的很好嘛?”見老者中原語說的很熟練,韓冰不由得奇道。
羅剎老人的臉上微微動了動,天生醜陋的容貌下,那表情也看不出是不是在笑。
“呵呵,中原語啊?老朽雖然白活了幾百年,不過總還是能學到點什麼東西的。”說著,他放下布袍,將多出的兩條手臂藏在袍下,接著道:“那聽你們的意思,你們真的是外人囉?”
“額…對於你們來說…算是吧。”韓冰順嘴應道:“咱是人族,那個長白頭髮的也是。彈琴的這個,咱妹妹,是個羽人。”
說來也怪,老者雖然容貌醜陋,可卻透著一股很自然的親切感,讓人根本提防不起來。韓冰一邊搭著話,一邊示意曹雲和雨薇先不要出聲。想來,是韓冰想要攀攀近乎,瞭解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
於是曹雲和雨薇便朝老者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老者點了點頭,又在臉上擠出個奇特的表情。現在韓冰已經基本能分辨出,那是老者在笑。
“呵呵,最近…經常有你們外人來。剛剛走了幾個,現在,你們又來。”
“剛剛?”韓冰眨了眨眼睛奇道:“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麼?”
“有啊!”老者點了點頭:“你們應該也聽說過,那人叫秦天,我們叫秦爺。後來還來了兩個,一個叫慕容瑾,還有一個叫柯白。他們剛剛走,你們就來了。”
“剛剛…走…啊…”聽著老者的措辭,韓冰的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慕容瑾和柯白離開寂花宮,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可這十幾年對於羅剎族人來說,也確實…只是剛剛…
“那個啥…”韓冰苦笑了一下,接著道:“是啊,最近天下不咋太平,我們來的…比較頻繁。那個啥,咱剛來的時候,看見你們好多人衝一個姑娘磕頭,還唱什麼經,那是在幹啥?”
韓冰問這話的時候透著幾分小心,想來,若這祭禮不能被“外人”偷看,自己也能找點理由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