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8章可著衣冠者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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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都說來!』禰衡不加掩飾的對張村加以嘲笑,觀汝頭頂冠,身著袍,一副儒生模樣,竟然不通經文,不知正解,豈非遺笑乎?汝且說來!汝師從何人?學從何處?某倒是要知曉一二,是何等高人方有如此高徒!』
這!』張村臉白了又紅,然後漲成了豬肝色,啜啜不敢言。
他哪裡敢將自己的師承說出來?
堂下眾人相互以目示意,快樂的小眼神到處亂蹦,卻沒有人敢擅自出聲。
還有!驃騎直諫律,並非限制爾等進諫之舉,而是規範諫言之文所用!』禰衡舉起張村的上諫之書,很是嫌棄的遠遠舉著亂抖,就像是抖一塊抹布一樣,觀此諫言,通篇都是風聞!既無實據,又無定論!西域有亂,亂至何種程度?波及幾縣幾鄉?百姓受災,災彌多少人口?死傷多少數目?呂奉先有罪,因犯何律,觸及何法?驃騎之過,又是究竟犯了何律?!此類種種詳實之數一律沒有!通篇就是汝以為!汝聽說!汝有聞!這叫什麼?!啊?!何為直諫?就是須有實據!直中而言!』
禰衡鄙視的看著張村,什麼都是你以為,你覺得,你怎麼不上天呢?
此外,諫當有解!既有問,當有解!因何之!何以之!欲何之!何之為!』禰衡抖著張村的上諫書,看看,這滿篇都是問,竟無半句解!昔楚王欲遊荊臺,直諫不納,子西而風諫之,勸楚王而歸。子曰至哉子西之諫,入之於十里之上,抑之於百世之後!此等方稱為諫!有問當有解!汝這篇諫言有什麼?啊?某看了都覺得汙了雙眼,當取清泉而濯之!汝還想以此等汙言濁語,去害了驃騎不成?!』
張村張口結舌,汗如雨下,我……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禰衡氣勢洶洶的又逼近了張村,更何況驃騎早有定律,凡有策論諫言,均可於青龍寺之中,開言堂升高臺,廣而論之!若有其妙,可稱道者,一經採納,必有封賞!而道左而聚眾,攜民而行亂之輩,輕則罰,重則役!汝若有妙法可制西域,為何不於青龍寺內高臺之上廣而論之,嗯?!偏偏要來此地聚眾而行亂?汝意何為?!又是罪當何論?!』
禰衡心中很清楚,甚至比在山東之時都還要更清楚。
在禰衡眼中,人有可能隨時都變成各種異獸,變成鬼怪,變成一張上觸天下接地的嘴,但是能約束這些人不變成怪物的,只有律法。
律法不是嘴巴上的聽說,風聞,覺得,而是寫在實處,如鐵如石。
在長安之處,禰衡眼中所見到的鬼怪,已經很少了。
因為周邊時時刻刻都有各種律法限制著這些人,讓這些人不至於變成鬼,化成怪。
律法就是繩索,就是約束,就是限制著人不至於變成鬼怪的最後界限。
比如抽菸喝酒,依舊是好人,這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肆無忌憚的抽大煙,酗醉酒,這就是過度了。看書吃飯拉屎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看盜版的書,搶旁人的飯吃,還跳起來當街拉屎,這就是過線了。
同樣的事情,有的不能過度,有的不能過線。
人是需要律法和界限的。
有律法和界限的,才能算是人。
就像是人要穿衣冠,而野獸不需要。
但是有時候人也會脫去衣冠,而野獸會穿上衣冠。
就像是禰衡在山東那種顛倒的世界之中,什麼都是可能出現,什麼都可能發生。
長安就正常多了。
路上走的大多數都是人,禰衡也很長時間沒見到鬼怪了,或是突然從人變成的鬼怪。
因為在長安三輔,有律法,有界限。
禰衡在青龍寺很開心,因為他可以隨時和人論經辯難,而不是和鬼怪坐在一起,相看兩相厭。但是這個好心情,被張村給破壞了。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