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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獎?你若老實聽話,想要什麼褒獎本官都可以滿足你……”錢進岱陰陰一笑,“咱們就明說了吧,鍾苑東既然有貪汙瀆職之嫌,有些揹人的勾當必然要託你的鬼市代勞,你若能吐露出一點線索,本官自然可以保你從輕處置……”
孟得鹿暗暗望向野良,莫名地緊張起來……
野良手往後腰一託,“在下若沒有什麼可吐露的呢?”
“那本官便幫你好好想想!”錢進岱目光森然地掃過滿牆刑具,“崔寺正剛研究出幾樣新鮮玩意,本官正好可以用你試試新貨!”
野良往一隻染遍血汙的粗糙木凳上一坐,鬆了靴子,醉羅漢似的側身半臥。
“明府有什麼看家本事儘管拿出來,在下皮糙肉厚,正想鬆鬆筋骨……”
“哼!你放心,縱然你有九層肉皮本官也會替你一層層扒……”
“報……”
白鏡又貓著腰小跑進來,錢進岱被打斷髮威,甚是不悅,高喝一聲,“怎麼了?又有人投案不成!”
見白鏡苦著臉點頭,錢進岱又一怔,“誰?”
不等白鏡開口,門外人已悠悠地自報家門。
“地官侍郎,鍾植!”
孟得鹿一驚,她當然知道鍾植正是鍾苑東的名諱,匆忙俯身叩拜。
野良卻不以為意,隨手從刑具架上撿起一隻不知是作何用途的短小利器自顧自地修剪起絡腮鬍須。
錢進岱的官威到底是撐不住了,急忙起身相迎,“鍾侍郎親臨南監,不知有何見教?”
“聽說犬子檢舉在下貪汙瀆職,本官怕明府念及本官的情面,不好意思秉公斷案,特意自己送上門來了!”
鍾苑東的聲音柔和明豔,夾雜著微微的氣喘,聽上去便知道是一副體態圓潤,雙腮多肉的長相。
孟得鹿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只看到他緋色的官袍下掩蓋著的並不是官靴,而是一雙又新又舊的皂色短腰靴——
說它舊,是因為它散發著濃濃的樟木味,靴腰上還有著深深的摺痕,可見是被主人收藏在箱底多年,說它新,又是因為它的靴底白得耀眼,可見主人沒捨得穿過幾次,它用料考究,針腳卻很粗糙,靴筒處繡著的一隻小野鹿也因為繡者的繡工蹩腳而顯得格外笨拙。
“侍郎……從何處聽聞?”
“不重要……”鍾苑東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我區區鍾植,倘若本官罪證確鑿,明府這就可以親手將本官繩之以法!”見錢進岱面露難色,他又明知故問,“怎麼?明府不敢?好,那本官這便去大理寺自首請罪!”
鍾苑東撩袍抬腳,短靴上笨拙的小野鹿也像在瞌睡中被人踢醒,在孟得鹿眼前蹦了起來,好像跑不出三里地便會因為四肢不協調而把自己絆倒。
陰謀的盾被對方陽謀的矛戳破,便完全失去了再執行下去的意義。
錢進岱只得慌忙攔住鍾苑東,“侍郎這是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哪……這二位乃是一樁命案的證人,下官召他們前來也只是尋常問話,怎麼又跟侍郎扯上干係了呢?當真是風馬牛不相及啊……”
鍾苑東卻還不肯相信,連連確認,直到眼看著錢進岱命白鏡把孟得鹿與野良送出了南監,才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