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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降,一個神秘的身影從後門進了鍾府……
鍾苑東卻早有準備,略備酒菜,等候著這位“不速之客”的光臨。
流光虹景玉碗在燭光下顯得更加璀璨,孟得鹿看著那斑駁的光影,心中五味雜陳。
“所謂‘唇亡齒寒’,想必,從封迎木倒臺之後阿爺就沒睡過一個踏實覺吧,現在,
阿爺決定捲起包袱遠走高飛了?”
鍾苑東對女兒的推測並不否認,“我已經找了個藉口向聖人請求出京遠調,估計很快就會得到允准,在離開長安之前,我會盡快把所有見不得光的產業出售兌現,銷燬證據!”
孟得鹿遺憾地嘆氣搖頭,“我從小就一直勸阿爺潔身自好,回頭是岸,阿爺總是不聽,阿爺現在才想起收手逃跑,只怕……為時已晚!”
鍾苑東心煩意亂,擺了擺手,“過去的事情多說無益!如今,你既然已經知情,還不趕緊把蕉芸軒賣了,把錢給阿爺湊回來。”
孟得鹿淡然一笑,“阿爺放心……我絕不會讓蕉芸軒落入他人之手的!”
“你……”鍾苑東一怔,又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這孩子!我可是你親阿爺啊!咱們何必為了一間舞坊鬧得父女失和?再說了,把蕉芸軒一賣,你悄悄跟著阿爺遠走高飛,這錢到頭來還不是落進了咱們父女的口袋?”
孟得鹿卻笑得有些頑皮,露著一對虎牙,彷彿在為兩棵青菜討價還價,“朝廷嚴禁官吏經商,況且憑阿爺的薪俸,不吃不喝攢上半輩子也未必夠開上一家蕉芸軒的,既然這店本來就見不得光,阿爺不如就當它沒存在過吧,反正阿爺手中的錢財幾世也享用不完,區區一家店,就當……佈施積德吧,俗話說‘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說不定,阿爺以後還有大福報呢!”
“你!你這是跟阿爺玩上‘黑吃黑’了?”鍾苑東心底冒火,又不敢激怒女兒,只好耐著性子解釋,“你啊你,光說些好聽的大話容易,哪裡懂阿爺的良苦用心呢,阿爺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給你和小弟多留些財產啊……”
孟得鹿滿面的笑容頓時煙消雲散,正色反駁,“阿爺少來這套!阿爺貪贓斂財滿足的是自己的貪慾,別拿齣兒女做擋箭盾牌,阿爺若是真的曾經為兒女著想過半分,怎麼不想想萬一你罪行敗露,女兒和小弟都要受到牽連呢?”
鍾苑東一時語塞。
孟得鹿又道,“如今女兒已經自力更生,小弟也遠赴邊疆,我們姐弟二人都不需要阿爺的贓款,阿爺好自為之!”
鍾苑東忙緩和了語氣抱怨道:“你以為阿爺光是為了錢嘛……這還不是因為你自甘墮落,非要待在平康坊那種地方,讓阿爺日夜擔心啊!阿爺想把蕉芸軒賣了,也是為了逼你早日回家啊!”
孟得鹿面露譏笑,“阿爺是蕉芸軒的老闆,店內的常客非富即貴,有阿爺的上司,阿爺的下屬,還有阿爺的同僚至交,當初和阿爺剛重逢的時候,我就問過阿爺,如今,我還是這句話,阿爺敢不敢去朝堂上罵那些男人沉湎酒色,荒淫放縱?如果沒有他們那樣的男子,世間何來不得不出賣身體和尊嚴的風塵女子?如果沒有阿爺這種‘大老闆’,世間又何來平康坊?”
鍾苑東被女兒質問得無言以對,一臉不解,“我真不懂,這……這蕉芸軒到底是有什麼好啊,能讓你如此留戀……”
孟得鹿嘆道:“恰恰相反,在平康坊的這些日子裡,女兒看到了太多風塵女子的悲慘的遭遇和悽苦處境,她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被迫賣入風塵,被男子當作玩物甚至物品一樣作踐,毫無尊嚴,但即便如此,她們也無法離開,因為她們既沒有前途,又沒有退路,蕉芸軒已經是她們最後一個容身之地了,所以,女兒才必須保住這家店,蕉芸軒落在阿爺手裡,不過是斂財的銷金窟,在女兒手裡,卻能成為很多女子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