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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直孤身一人,她出來進去人未到,杵地的柺棍聲就先聲奪人了,而此時耳畔這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顯然不會是風燭殘年的曾老太太蹣跚腳步所為。
後院廂房東屋住著一家三口,男人姓宋。兩口子有一個還在上中學的兒子,這孩子歲歲年年嚷嚷減肥,可身型卻越來越跟吹氣球似的肆無忌憚,走起路來總是呼哧帶喘,腳下的鞋好像從沒抬離過地面。
胖小子那“刺啦,刺啦”的步態聲響,與正常人很不一樣。
雅麗家剛搬來時,這個胖小子爸爸——宋家男主人衣著還是一副產業工人模樣,工廠發下來油漬麻花的工裝,棉服一年四季不離身。
時過境遷。誰也沒想到在這座大雜院,更確切的說是整條衚衕裡,最先擁有私家車的竟然是宋家。
沒人知道宋家男人如何一夜暴富的。
但自從老宋換上了西服革履的行頭,蓬亂的頭髮開始打理的一絲不苟,每天早晚時常能見到一個妖冶的女人陪在他身旁,一口一個“宋總”的叫著,替他拿大大的黑皮包,或者在深更半夜裡,將醉醺醺的老宋半抱半擁送回家中。
老宋如今一副做大生意大老闆派頭,進進出出前呼後擁的時候居多。只要他出行,除了多人的腳步聲聽起來有些雜亂,他和女秘書,司機腳穿的高檔皮鞋,在院裡青磚路上碰撞出的金屬聲也是別具一格。
雅麗把水龍頭水流擰小了些,讓自己可以更清晰的聽清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她又馬上否定了來人是老宋媳婦。
老宋媳婦有一副菸酒嗓,是個咋咋呼呼的女人,歷來就是這個大雜院最高音的肉喇叭。
這個女人除了睡覺不得不關閉了聲道,只要睜開眼,從她家裡一直到院裡院外,她那破鑼嗓便無時不刻的如同機關槍,不分敵我突突起來沒完沒了。
即使是見到雅麗這樣社恐的女孩,宋家媳婦見了面也會大老遠的熱情打招呼,眉飛色舞的跟她有聊不完的閒篇。
後院還有住在西廂房一家神秘的小兩口,雅麗至今也搞不清楚,這夫妻倆是靠什麼來維持生活的?
每當日上八竿,公用水池旁安靜下來了,才能見到披頭散髮的一個年輕女人,從西廂房裡走出來,端著尿盆先去院裡的公廁處理完昨夜的黃湯子;然後她總是瞅準無人時,一溜小跑來到水池旁,打好洗臉,刷牙水,再迅速低著頭跑回自己的屋裡。
如果說雅麗是不願意和四鄰過密接觸,那這家小媳婦則更甚,好像連與人照面都誠惶誠恐。
雅麗曾聽大嘴巴宋家媳婦說:“西屋小古的女人是個外地妞兒,到現在一沒戶口,二沒領證,官不舉,民不究和那個小古睡在一起,就是野鴛鴦一對兒。”
這個註腳似乎能側面解釋,為什麼這個小女人總是一副卑微,見不得人的模樣。
最奇怪的是五冬六夏,很少能在白天見到她的男人——小古。
偶有幾次,雅麗擦黑下班回來,進到院裡猛一回頭,卻發現這個瘦小的男人就緊跟在自己身後,這個小古不知練過什麼功夫,走路無聲無息如幽靈能嚇人一大跳。
排除了後院所有的人,雅麗越發狐疑,走近她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