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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女子的黑白正面半身像,影象中的女子正是他心心念唸的大諾查布蘭迪。影象的下方有兩行字,他不認得。
他不識字。
畫像
深夜,牟克家。
&ldo;夜梟通令:熙主,失於東海之濱,明城舊址。監測瀾海各路商船&rdo;。這是這個極像自己的女子畫像下面的兩行小字。
這張畫像看上去飽經風霜,紙質泛黃且脆,邊角捲起,而且貼上痕跡明顯,不知經手了幾次,仔細看還能發現一兩滴幾乎微不可見的血跡。墨跡也有些淺了,但還是能很清楚地分辨出畫中之人和畫下之字。
夜梟……
熙主……
明城舊址……
都是什麼鬼?完全陌生的感覺。倒是這張圖的結構挺眼熟的。
&ldo;這真的是我?&rdo;方熙自言自語道。
&ldo;當然。你長得和我們這裡的女人都不一樣,倒很像大陸那邊的人,而且你的衣服也跟大陸的款式一樣。&rdo;牟克說。
方熙看了看身上的這身衣服,已經縫補了很多次了,連袖子都磨出了毛邊,本色早就看不出來了,花色更別提了。
她也曾想著找裁縫做幾身新的,但&ldo;裁縫&rdo;這個詞在這裡的意思是修鞋的。做衣服?根本沒這個概念。於是她只好自己操刀,做了幾件長坎肩和九分褲。
&ldo;布蘭迪,你一定是從大陸漂過來的。&rdo;牟克嚴肅地說道,態度堅定而認真。
她看了看卡松,黑漆漆的臉上猶自掛著怒意。方熙略過他,指著畫像問牟克:&ldo;你是在哪裡得到這張畫的?&rdo;
&ldo;大嶽國的山裡。我這次隨長老去東陸送貨,在大嶽國的一座山裡發現了幾具屍體,其中有兩具身上都帶著一模一樣的畫,我挑了張最好的帶來了,就是這張。我當時還嚇了一跳,布蘭迪你是不是大嶽國的哪個大人物啊?&rdo;
&ldo;不……不會吧。&rdo;
方熙心裡又是震驚又是忐忑,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盯著畫上的人和字,腦子裡一團糟,連身邊響亮的吞嚥聲都充耳不聞。
什麼事情能讓人隨身攜帶畫像呢?應該是找人。她猛地想起來這種圖文結合的方式分明就是尋人啟事。
畫中的人是我嗎?我怎麼會到了這裡?
方熙不得不重新將&ldo;我是誰、我從哪裡來&rdo;這一高難度尖端問題,提上日程。
她想了想,問牟克:&ldo;能把這張畫借我看兩天嗎?&rdo;
&ldo;可以啊,你喜歡就拿走。&rdo;牟克很欣喜,主動取下畫,雙手送給方熙。方熙接過畫感激一笑,向卡松禮貌點頭,然後便離開了。
從此這幅尋人啟事就一直待在方熙這裡,她沒事就看看,但總也想不起來任何與它相關的蛛絲馬跡,好像畫上的人和她根本就沒有交集。
也許只是長得像吧。方熙按下疑惑,繼續她的諾查生活。
兩年後,方熙的生活依然很平靜也很規律,但海島周圍似乎變得有些不平靜起來。
這天,方熙正在專心準備下一期給孩子們的獎品,啪啪啪大門拍得震天響。還沒等她開門,一個高亢的女人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ldo;大諾查,你不是想要新衣服嗎?快來啊,海邊多的是!&rdo;
這話直接擊中了方熙的軟肋,她扔下了做了一半的千紙鶴風鈴,奪門而出。此時,喊門的那個女人早已消失在了人頭攢動中。
方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