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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磕了三個頭,這才悵然起身。
身後有人扶住了她,張氏一回頭,見是姜知甜,有些難堪的用袖子抹了把臉,問她道:&ldo;你怎麼還不入席?這些日子你跟著操心,好容易事情落了停,你也該好好歇歇。&rdo;
出了嫁的姑奶奶要比當姑娘時貴重些,是可以入席的。
姜知甜搖搖頭,也給父母牌位上了炷香,拜了幾拜,這才起身對張氏道:&ldo;您也別灰心,我大哥雖然過繼到了姜家,可終究還是您的嫡親兒子。&rdo;
張氏笑笑,道:&ldo;你當我是為這過意不去?那也太小瞧我了,我雖然是個蠢笨婦人,可該懂的道理還是懂的。你當初提起過繼的事,我就知道你不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們姜家著想。要是想過繼,姜家不懂事的孩子多了,過繼哪一個,都是姜家血脈,何必非得過繼阿正?&rdo;
她苦笑了笑,道:&ldo;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這輩子雖然過得不算順當,可酸甜苦辣,該經的都經了,我沒什麼牽絆放不下的,就像你說的,阿正再姓姜,他也是我兒子,他還能對我打打罵罵,不孝順不成?我這是替你爹孃傷心。&rdo;
她用袖子抹了抹眼眶,笑著對姜知甜道:&ldo;好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你把你大嫂喊過來,咱們娘幾個一塊用,不跟她們外人一起混賴,這是咱們家的大事,合該咱們一起熱鬧。&rdo;
酒席宴罷,又送走了顧歧,張氏招呼著幾個幫忙的妯娌收拾桌椅碗筷。
堂屋的姜老太爺磕了磕菸袋鍋子,開口道:&ldo;當家的男人們都別走,我有事要說。&rdo;
他這一開口,姜家的男人們都摒氣凝聲,有志一同的望著他。
女人們也下意識的放輕了手腳,碗筷都是輕拿輕放,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姜老太爺問:&ldo;老七呢?在不在?&rdo;
姜七肯定在的。別看他居心叵測,可遇上這種蹭吃蹭喝的機會,他一回也不會落。
這會兒正蹲在院裡和兄弟們說話,聽著屋裡說是族長叫他,他忙站起身。
還笑著同兄弟們說笑:&ldo;喲,今兒我這是走的什麼運啊,族叔居然叫我?這麼多年,族長見了咱們兄弟也沒什麼好臉,也不知今兒是什麼事。&rdo;
有那聰明的不說話,只等著看熱鬧,有那蠢笨的夥著姜七一起哈哈大笑,道:&ldo;你小子踩了狗x運唄,趕緊去,得了好處,別忘了哥們啊。&rdo;
姜老太爺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皺眉。
見過蠢人,可這死到臨頭,還滿肚子糠的人,真是少見。
論起來這是堂侄,又不能打死,要不然他真想動手。
眼見姜七稀里哈松的進來,姜老太爺跟一旁的族老們輕聲交談了兩句。
三個族老中,倒有兩個比姜老太爺年紀還輕,不過輩份大,雖說掛個族老的名聲,可自認沒有姜老太爺有本事,因此大事小情,一概都是姜老太爺說了算。
另一個比姜老太爺還大著兩歲,保養的卻沒他好,牙齒掉光了不說,頭也禿了,勉強有那麼幾縷,簪都簪不住。
他耳朵有些背,又不肯讓人瞧出來,是以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不時點頭,大聲的&ldo;嗯,好&rdo;以示回應。
姜七卻等不及了,可他怕姜老太爺,一時也不敢說話。
終於,姜老太爺抬眼瞟了他一眼。
這一眼,帶著濃濃的厭棄。
姜七再不識好歹也察覺到不對勁兒,他問:&ldo;族叔?你叫我,為的什麼事?&rdo;
姜老太爺沉聲道:&ldo;跪下。&rdo;
姜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