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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看著金玲,金玲的眼睛瞪得很用力,血絲突起,“往下念!”
“我渴了。”白荷放下書,就這麼看著金玲。
金玲果然默默地去倒水。
白荷不喝冷水,自從加班將胃折騰壞了以後她再不能吃涼的。白荷只是舔舔,金玲以為她故意沒事找事兒。
金玲不吸菸,也沒有流裡流氣,除了黑夾克和墨鏡,和從前沒變,還是乾淨的短髮,不飾妝容。但她不會笑,讓白荷覺得這張臉如此生分。白荷想,不吸菸不喝酒是一個打手難得的好習慣,酗酒誤事,菸蒂殘留身份資訊。
“昨夜,你做了什麼?”白荷把書緊扣在胸前問她,好像胸甲般隔開一定的距離,對上金玲迷濛的眸子,唇上的溫暖。
金玲撤去這種壓力,直起身,輕聲說:“什麼也沒做。”
“真的?”
“我以為你是成年人,你會知道。”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看黃色小說的時候。”金玲拿出一個壓扁了的麵包和一包泡麵。
吃完早餐金玲靜靜聽白荷讀書。
白荷讀書時金玲出奇地專注,這本書寫得很美。
“……我喜歡冬日滑雪的感覺,像衝浪,浪很溫潤,儘管這樣,我的鞋底也日漸一日地變薄了。忘不了,滑雪時拂過耳畔的清風;忘不了,滑雪時飄落地上的笑聲。”
金玲說:“往下念!”
“……又有一個女孩,帶著一種生動,一種活潑闖進了我的世界。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金玲突然糾纏上來,堵住了白荷的所有聲息。白荷落入了一種柔軟的境地,雖然一開始有些沉重。白荷聽到金玲頸側血液奔湧的聲音,隨著那股暖流的指引她聽見了心房的鼓音,像一種奇妙的歌,歌聲悠長,她的整個身體都變輕了,腕脈上的音律合歌相和。她的指間是金玲的指,那種不握筆的手、著薄繭的指腹、溫軟的掌心,熨帖的感覺厚實而安全。
被子像一朵飄上來的雲,將她們埋到頭。那裡面像一個隱密的山洞,微微潮溼。
“你相信我一直想要見到你嗎?”白荷問。
“相信。”
“你終於回來了。”白荷說。
不愛而得
金玲用涼開水為白荷清洗肩膀上的傷,包紮時環過白荷的脊背,用牙齒咬住布條拉緊,發茬擦著她的脖子。
“我應該休個年假,讓我打個電話。”
快遞員來送包裹時白荷拿到了和金玲帶來的同一本書,白荷關上門,金玲冷冷看著她,像藏在衣櫃後面的幽靈。
整個晚上金玲都像在諦聽。
“這麼多年你去哪裡了?”白荷問。
“讀完書你就知道。”
“……方芳說:‘我的舅舅許諾,如果我贏得比賽,勇奪第一名,就獎我十元錢。’我無聲地聽……”
“念下去!”金玲沉聲說。
“‘你不要與我爭了好不好,讓我拿第一好嗎?其她人都不在話下。’方芳柔光閃爍的大眼睛深深地凝視著我的臉,鐙亮的目光中滿含期望。”
白荷讀下去,好似讀著自己的生活。金玲聽出白荷聲音裡的情緒,抓住白荷的手說她不曾放棄!
這本書與白荷的文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每一個梗的接續,關係的轉折,那些風景與心情,還有原詞原句。
“……我笑了,我說:‘這是阿玲的傘,不是借給她的。下雨了,當然要把傘送到它的主人手上。’”
“‘不對,’方芳脆生生地反駁,‘我知道阿玲的傘是黑色的、灰色的。你的傘才是彩色的、白色的。這把傘是白色的,它不是阿玲的!’”
“在那個下雨天,我看到靜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