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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得團團轉,心軟頭暈到什麼都答應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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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太聰明,聰明到——真是讓佛都有火!
雁依盼確定他早已看出自己是在作戲,卻故意不點破,讓她白白跪了好一會兒不說,還浪費掉不少眼淚。
講了老半天,窗紙上都已經開始隱約映著魚肚白,天快要亮了。再不走,她的計畫就要全盤泡湯。即使冷靜如雁依盼,還是露出了焦慮的神色。
“你說早已計畫要走,絕非臨時起意,那麼,帶了衣物跟旅費嗎?路上要吃飯要住店的話,怎麼辦?”有人的眉毛還是挑著令人憤怒的弧度,嗓音低沉渾厚,卻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怎麼辦?難道怕她吃垮他嗎?就這麼看不起人?
雁依盼一言不發,把袖子稍微拉起幾寸——自然不是要他看自己的手臂,而是顯露出腕上掛著的一串赤金手鐲。一隻一隻套上去,掛得滿滿,隨便一隻都足夠抵上半年的所費。
她隨便褪下一隻,擺在桌上。“這樣夠了嗎?”
景四端接過鐲子,掂在手裡衡量一下,似乎滿意了。很順手地收進懷中,這才起身,他還故意說:“既然雁小姐心意已決,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收了人家的金鐲子,才願意幫忙?這人真是見錢眼開,活生生一個貪官!像這樣,怎麼當欽差?說不準一出了京城,整路都在偷雞摸狗,收賄收得笑呵呵,中飽私囊。
雁依盼的決心其實有點動搖了。真的要拜託這麼一個不太正派的人嗎?但現今已是騎虎難下,看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敢問景大人,第一站會到哪兒?是奉縣嗎?”一面跟著景四端走,她一面追問。
景四端疾行腳步完全不停,只看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出了京城之後,應該就安全了,自然不用繼續麻煩景大人。到了第一站之後就可以分道揚鏢,我會自己離開的。”
“再看看吧,這個,可以邊走邊說。”景四端沒有正面作答。
出了側門,濛濛亮的天色中,一輛樸素堅固的馬車已經在等。車伕是個結實的中年漢子,看見主子帶著姑娘出現,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只是默默地伺候兩人上車。
“他姓姜,你叫他老薑就可以了。”景四端隨口說。
老薑只微微點頭示意,關上車門,到前面準備駕車。
這馬車外表雖簡陋,但內裝卻十分舒適,座位、地板都鋪上厚厚的絲棉,暖簾垂下,可以把初春清晨的寒意都擋在車外。
雁依盼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跟某個長手長腳都舒服伸展,坐沒坐相的人非常不同。她努力忍住想要瞪他的衝動——好歹也是個朝中高官,這麼沒威嚴又沒樣子,真是令人失望透頂!
“你可以放輕鬆點,像那樣坐得直直的,還沒出城門,你的腰就痠了。”景四端閒閒說。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狠瞪了他一眼。姑娘家的腰痠不痠,關他什麼事?可以這般大剌剌地講嗎?知不知道什麼叫唐突佳人?
當下雁依盼轉過頭,望著另一邊的窗外。可惜窗子被暖簾擋住大半,只看得見一小方天空,堆滿了鉛色的雲,看來,今天又要下雪了。
喀達!喀達!就在單調的馬蹄、車輪聲中,她就要離開生活了二十年的京城了。此去前途茫茫,身旁的陌生人又不太可靠,望著一方陰霾的天空,雁依盼的心情,也有如天色一般晦澀。
待經過城門,照例要詳細檢查。京城重地戒備森嚴,來往通關,檔案必須齊備,稍有錯失,立刻會被抓起來。私逃的雁依盼自然什麼檔案都沒有,最怕的就是這一關,她的心整個提到喉嚨口。
不過,景四端這個官不是當假的,只聽見老薑在外頭低聲跟守城門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