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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商廈因為坐落在家與學校之間,她經常來,也算熟。
江晚姿看著她的背影楞了一下。
她的步伐有氣無力,頭微微低垂,肩膀有些往下耷拉著,背影像個三角形,將自己封閉起來,三面都是刺,拒絕外界的探視。
尤映西低頭走著路,還沒上扶梯,個高腿長的江晚姿便不緊不慢地趕上來了。
她湊過來與女孩兒並肩,禮貌地隔著一個拳頭左右的距離:「五樓。」
今天商廈裡的人真的不少。帶著孩子來購置過年衣服的,小情侶膩歪著來逛街的,捧著爆米花看電影的……喧鬧嘈雜的周遭,扶梯上上下下之間吵鬧不休。
直至上到五樓,尤映西才忽然想起她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江晚姿見她回過頭來看自己,不明所以,而她前方正有兩個熊孩子相互追逐著玩得很瘋,眼看其中一個就要撞上她。江晚姿伸出手去,將尤映西輕輕拽到自己懷裡:「小心。」
不過數秒,等那兩個孩子離開,危險解除,江晚姿便鬆開了力道。
「想什麼呢?」江晚姿蹙了下眉。
她的五官很濃鬱,但眉眼英氣偏中性一些。大概因為今天沒怎麼化妝,這會兒眉毛往下一壓,整個人氣質裡有些混不吝的壞淡了不少,反倒凸顯了與生俱來的冷淡疏離。
在想……你哪裡像個壞人呢?
尤映西接完俞淑容的電話以後,其實有那麼一會兒是特別害怕江晚姿忽然想起自己勉強算是個長輩,見她心情不佳,會問東問西問三問四的。或者用著所有長輩最拙劣的哄人技巧,買個冰淇淋或者蛋糕什麼的,哄她開心。
但她其實只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她就能好起來。
這麼多年,她早就學會自愈了。
尤映西不知道江晚姿是從哪一個細節洞察出她不需要安慰的,也不知道俞淑容為什麼不准她與江晚姿深交,總之就目前而言,跟她相處起來真的很舒服。
「你多大啊?」
江晚姿愣了一下,口吻隨意:「當你姐姐沒問題。」
「我有姐姐。」
「我知道,尤……什麼暖?」那年除夕,俞淑容一個勁兒地誇,江晚姿自然是有些印象的。不過當時好像參加什麼比賽去了,人沒來。撇開外貌,江晚姿不會將任何一個簡單過耳的人名牢記於心。
尤映西一板一眼地解釋:「尤伊暖。取自張九齡的詩,『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
哦。江晚姿點了點頭,她知道這首詩,但她不關心。
走了兩步,江晚姿要找的那個口紅店就在前方。她停下來,手插進兜裡,向女孩兒問道:「你呢?你的名字呢?」
尤映西開口欲言,但很快她將手背在身後,腳後跟踮起來,上半身微微前傾,將身體彎成一張可愛而頑皮的弓。沖江晚姿眨了眨眼:「這是朋友才能知道的。」
久經情場的狐狸精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名字的由來這樣簡單的問題她交友的時候都不稀罕問。
但這會兒面對眼前這個涉世未深還身著校服的高中生,她只能真情實意地為自己難得栽的這次跟頭嘆聲氣,略有些哀怨地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尤映西差點兒被她的眼神騙了,可惜江晚姿問的這個問題著實讓她陷入其中好好想了想。
她想,她沒有這樣的朋友。
江晚姿就站在一步之外。她的衣著與氣質江市這個二線城市無法賦予,過往的行人總會向她投以好奇而驚艷的目光。但無論是在學校門口還是在商廈,她好像早已習慣被矚目。她要是住在天上,也該是絕無僅有的月亮,而不是星星。
但這枚月亮散著冷光,那麼漂亮,誘著你走近,隨後風一吹,你便消失在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