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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更衣室裡水霧瀰漫中還要朦朧,看不清了。郝白問,你究竟是騙子,是蕩婦,還是菩薩,是聖母?梁欣萍冷然一笑:“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
郝白以為眼前的這個“梁欣萍”又要故技重施揭下面皮,沒想到這回是反其道而行之,從地上撿起來一張麵皮,往臉上一貼,說道:“我是程倩啊!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郝白心說老子這是遇上夢魘了,《聊齋》裡的畫皮故事大概就是這樣,自己成為男主角,身陷夢境森林,看不破,走不出。
程倩柔聲勸道:“文寧有什麼好。文寧就像我在文寧的家一樣,又老又破又小。不如同來滬上,與我共築愛巢。”郝白想起了一句唐詩,來自李白《蜀道難》,就說,“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程倩說,回家我能幹什麼?縣城有什麼體面的工作能讓我做嗎?並且想起了一首宋詩,李清照的《夏日絕句》,說的是靖康之恥後,宋廷南渡紛亂、倉皇北顧,易安居士逃難途中,臨江浩嘆,寫下此詩,“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以示決不回鄉之意。郝白知道,程倩想表達的其實是項王的名言,“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但郝白還是發現了一個破綻,就說:“不對啊,當年李清照寫完這首詩,可就過江了啊。”程倩說:“那好吧,主要我不是文學系畢業的,不夠專業。我給你找個專業的啊。”
言畢,又俯身從地上撿起一張麵皮貼到臉上,變回了小尹。小尹眼神變暗,說,我是漢語言文學專業出身,讀了四年書,學來一身無用之學,終成一個無用之人,這倒也沒什麼,慢慢就無慾無求、無悲無喜、無愛無憎,都無所謂,而且一度成為了一個很佛系的女生,不僅是字面上的佛系,一度還精研佛法,買了各種佛經,差點去做居士,以此來應對工作中、生活中層出不窮的種種艱難險阻,而你的出現——指的是郝白,如平湖投石,死水驚瀾,一度以為開啟了第二人生,結果也不盡如人意,本來以為你的出現就像是佛教中的天眾、龍眾、夜叉等等“天龍八部”一樣是我的護法神,沒想到我們的關係倒正應了“八不”——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不遠不近,不好不壞。叫我如何是好。
郝白聽著小尹講的“八不”和“八部”,“八不”彷彿是八柄利劍,軒轅、湛瀘、太阿、龍泉、干將、莫邪、魚腸、青釭,招招致命,劍劍誅心,“八部”就是天眾、龍眾、夜叉、乾達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呼羅迦神道怪物,佛法無邊,籠罩周天。
郝白肉身凡胎,此時亂劍加身,眾神凝視,只覺得五臟六腑要爆炸,四肢百骸要融化,“砰”地一聲,肉體直接炸碎成了億萬細胞,又在空氣中蒸發氣化,歸於無形。郝白猛然從夢魘中驚覺過來,大口喘著粗氣,忽然感覺有點冷,原來是渾身冷汗,浸透衣衫,正要找毛巾擦拭,這時“篤篤篤”叩門聲響起,郝白心說可能是二胖帶著小黃到了,便去開門。
果然,門外是二胖和小黃。二胖身穿礦工制服,威武雄壯。郝白還沒從虛脫中恢復過來,不過還有餘力調侃二胖,說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你這廝穿上這身衣服,不像是礦工,倒像是礦長——礦工沒有你這麼肥頭大耳、腦滿腸肥、渾身泛油光、滿臉冒油花兒的。小黃笑了,說這位二胖大哥一路談笑風生、風趣幽默,人不可貌相。郝白奇怪,心說小黃難道你忘了這是前兩天病房裡你討厭得要死的那個死胖子死變態嗎?二胖難道你忘了這是前兩天病房裡給你打針下死手的小護士了嗎?於是指著二胖問小黃:“你知道他是誰嗎?”又指著小黃問二胖:“你知道她是誰嗎?”
“怎麼能不知道呢!”二胖和小黃異口同聲。
“那按說你倆來的路上就該打起來了啊!”郝白更奇怪了。
“打不起來,怎麼能打起來呢!”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