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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茹換上便裝,往包裡裝了幾百塊錢,對爸媽講自己有事得出去一趟,她媽媽立刻說:&ldo;小冠走時再三囑咐你請了假就在家休息,哪也不能去的。&rdo;柳玉茹說:&ldo;我知道,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rdo;

馮小冠本來也想休假陪柳玉茹的,但昨天下午突然接到浙江一個客戶的投訴電話,他得飛去處理一下,所以一大早就趕往機場了,他走得依依不捨的。

柳玉茹進入g大學校園時,將近十一點鐘,太陽黃黃地剛升起來,校園裡很安靜,柳玉茹漫不經心地走走停停,享受著都市裡難得的靜謐。

雖然是嚴冬了,校園內依然綠色蔥蘢,坡上坡下,只有個別幾處草皮出現了斑駁的枯黃,像是綠色植被上印染的花色。疏疏落落的榕樹和棕櫚科植物,或高大或葳蕤,全都蒼綠地矗立在微風中,最挺拔的那種柳玉茹認識,叫大王椰,還有上邊結了一串串籽的,那叫魚尾葵,因為它的每瓣葉子都像一條魚尾巴。有幾株樹,上邊開著紅色的花朵,柳玉茹不認識是什麼。她這個人原本沒什麼情趣,也不太留意外界事物,對花花草草的自然不像一般女人那麼容易產生興趣,每年春節買花都是馮小冠幹的事。

風有一點冷,但卻沒有北方的朔風刺骨。太陽懶懶地照著,空氣中的懸浮物太厚,她的溫度被阻隔在高空,人感覺到的溫暖好象是條件反射般的想像。

越往校園裡邊走,寧靜反而被打破了,路上開始出現三三兩兩的行人,還有偶爾駛過的腳踏車、三輪車、摩托車、汽車,他們與柳玉茹擦肩而過時,柳玉茹不自覺地揣磨著他們的身份。他們或者是教職員工、家屬、學生、小商販,或者是收廢品的、民工,或者像自己一樣進來瞎逛的。也許他們中間就有犯罪嫌疑人,但沒有人把他們堵在犯罪現場,或者說他們沒在現場留下犯罪證據,因而他們能夠逍遙法外,就像卓然死那天晚上曾經出現在現場那個戴黑色長簷帽、大墨鏡,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他可能殺了人,但你不知道他是誰,因為僅憑以上那些外部特徵治不了他的罪,就是憑左手腕上的黑痣也仍然不能判斷一個人犯法。正常人犯罪要有動機的,他一不圖財二不圖色,卻那麼理智、冷靜、從容地把卓然送到了另一個世界。也許他是一個冷血殺手,他的報酬已經有人支付了。可卓然直到死都不知道有人想要她的命,卓然可不是個沒腦子的人啊。她快樂地回家更衣化妝,要赴一個人的約,據陶竟男說她媽媽是不化妝的,可見她對這次約會的重視程度(或者是對那個人的重視?),這個人利用卓然對自己的信任,給她服下了大劑量安眠藥,她赴的是死亡之約,妝沒化完就倒下了。可他唯恐她有生還的可能,又親自(或者派殺手?)上來檢視,這一看是很冒險的,但他為了穩妥還是上來了,他或是有卓然家的鑰匙,或是約定不讓卓然鎖門,總之他順利進入卓然家,這時卓然已經倒地。為了讓卓然儘快進入死亡之谷,或是為了弄得更像一個自殺現場,他把卓然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他如此煞費苦心,唯一的解釋是卓然掌握了他的什麼秘密,這個秘密對他來說是致命的,很可能與那封匿名舉報信有關。可卓然為什麼又不舉報了呢?這裡邊牽涉到情義,所以,猶豫再三,卓然沒有舉報,不舉報她仍然難逃一劫。

&ldo;請查查是否河北洛川人。&rdo;從字面看舉報者似乎也不很確定,但不確定的事卓然會貿然舉報嗎?當然不會,她是一個嚴謹的人。從這句藏頭露尾的話分析,卓然和她掌握的某個事件中的核心人物有一層特殊關係,這個人或者是陶文澤,或者是和她有曖昧關係的一個男人,比如送貂皮大衣的人。這個人藏得很深,卓然的家人不知道,同事也不知道,卓然對他更是諱莫如深。儘管陶文澤一口咬定林茂和卓然關係不一般,但那個中午,林茂和卓然,還有一個副總、冼小姐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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