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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柳玉茹在所裡不止一次地聽過同事們對這個案件的議論,但她根本沒留過意,警察與醫生一樣,同魔鬼打交道,對死亡是麻木的,但陶竟男眼中的傷痛、憤懣和焦慮真實地刺激了她,她的內心深處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柳玉茹第一次把別人的痛苦與自己的職業聯絡起來,第一次認識到這個職業的莊嚴和神聖。當初她報考警校是為了省學費,參加工作後對職業的認識是,工資待遇不錯,又發制服,裡外裡的比從事其它行業收入增加了四分之一,而且,她的工作在所裡也是最輕鬆的。想到這些,柳玉茹對自己的過去是憐憫的,她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苟且地活著,她得賦予人生一定的意義,否則,活一百歲也不過是披著人皮的一隻動物。柳玉茹拭掉陶竟男睫毛上的淚珠,輕聲細語然而語氣堅定地說:&ldo;竟男,相信我,你媽媽不會走得不明不白,我們會給她一個交待。&rdo;
陶竟男說:&ldo;我都去分局刑偵隊問過幾次了,每次他們都說在調查,我覺得他們只是搪塞我,假如他們真的在調查,我作為母親的唯一女兒,對她的事情瞭解得肯定比別人多吧?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找我調查?&rdo;
柳玉茹點點頭說:&ldo;你分析得有道理,我回去後馬上了解情況,放心吧竟男,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也是給我自己一個交待。&rdo;
柳玉茹和陶竟男互留了電話號碼,柳玉茹又向霍冰道了一次歉,然後告別兩個女孩,從g大學出來打的直接去了分局刑警隊。
柳玉茹的同學靳旅是夏灣分局刑偵大隊重案一組組長,和柳玉茹一起來的南港,當初他們來南港雖然透過了公開招聘,但與靳旅爸爸的老部下打招呼也分不開。柳玉茹雖然平庸了點,但靳旅工作起來卻是一員猛將,現在已經破格升到兩槓兩星了。
大學時代靳旅曾喜歡過柳玉茹,靳旅的爸爸那會兒還是軍分割槽副司令員,一次開會順道去看他的小兒子,聽了兒子的匯報,又偷偷相看了柳玉茹,然後一票否決,靳副司令員說:&ldo;我們是革命家庭,決不能娶這種林黛玉似的女孩,把我們的革命後代給異化嘍。&rdo;司令員一言九鼎,把小兒子靳旅的愛情生生扼殺在搖籃裡。柳玉茹後來還是從別的同學嘴裡聽說的這段趣事,她想,當初假如司令大人不反對,沒準自己就嫁給靳旅了,因為自己腦子不開竅,又沒個準主意,還不是誰上趕著追就跟誰?跟馮小冠和靳旅,會是兩種不同的人生嗎?她常常這樣想,但想不出個所以然,缺乏情商唄?
柳玉茹對大機關高門樓有一種由衷的畏懼,這大概是性格使然,膽小、怯懦。她給靳旅打了一個電話,說在辦公樓前等他,有件事想向他了解情況。靳旅很快就下來了,揉著紅腫的眼睛說:&ldo;昨天熬夜了,剛才美美睡了一覺。&rdo;
柳玉茹仔細打量靳旅,全然不是當年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夥子了,粗壯挺拔的,眉宇間多了些成熟與滄桑。靳旅打著呵欠問:&ldo;什麼事啊?到我車上說吧。&rdo;說著走到一部切諾基前開啟了車門,靳旅瞭解柳玉茹的個性,有點死板,她不願意上樓去你就別勉強。
上了車,靳旅坐司機位,柳玉茹坐旁邊,柳玉茹說明來意後,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靳旅,等待他的答覆。靳旅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柳玉茹說:&ldo;茹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你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當聖賢妻的哇?&rdo;柳玉茹的臉一下漲紅了:&ldo;老靳你少廢話,哇什麼哇,我問的情況你到底能不能告訴我?&rdo;
靳旅說:&ldo;這個案子就在我手裡,但目前還沒有頭緒。情況是這樣的,死者煤氣中毒前服用過大量的安眠藥,不管是她自己喝下的還是別人餵的,現場都應該出現過另一個人。假如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