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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苑對待情感的方式,是極端而殘忍的。
張絮眉移開視線,說:「不舒服嗎?媽媽給你符籙,燒了兌水喝。我要去賓館接待團隊單,有事打我電話。」
張絮眉從不跟吉苑交待去向。她在逃避,吉苑笑了笑,目送她慌亂地下樓。
吉苑握住符籙,在條案上拿了打火機,點燃塞進紙杯裡,燃燒完加水,連著紙灰一起喝進去。她回到床上,難受地翻來覆去。
早上的對話,已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吉苑捂緊腹部,身體蜷縮成一團。肚子密密絞痛,拉回她些許意識,待看清屋頂的燈,胃液狂往上翻。
吉苑剛爬出床外,來不及拿垃圾桶,都嘔在了地板上。只是一灘混著紙灰的黃水,她的喉嚨酸澀又灼辣。
她痴看著無法消化的紙灰,喉中溢位一聲笑。原來符籙是真的,張絮眉的恨也是真的。
疼痛未能減輕一分,身上冷汗直冒,黏膩並發出酸臭味,吉苑渾渾噩噩地爬去拿手機。她在螢幕上操作,好久才下了外賣和跑腿的單。
等待期間,狂風掃倒哪裡的電瓶車,響起急促的警報聲。
十分鐘過去。
二十分鐘過去。
吉苑再等,惡劣天氣,仍舊沒有人接單。
她清楚只能靠自己,咬牙忍痛撐起身,一天一夜未進食,她剛踩到地人就摔倒了。
趴著壓迫腹部又吐了一次,喉嚨被胃液灼燒,吉苑連呻吟聲也變沙啞。站不起來就爬,爬出臥室,慢慢地挪下樓梯。
終於到了廚房,吉苑坐在地上,強迫自己吃了一碗粥。待力氣恢復些,她扶住椅子嘗試站起來,站直腹痛會加劇,於是佝僂著腰挪行。
外面風雨交加,沒辦法打傘,吉苑也忘記穿鞋。她開門走出院子,走到沙脊街,路上無行人。
因為發著燒,淋雨舒服,疼痛竟暫時減輕,吉苑堅持到了公交站臺旁的藥店。她推不動玻璃門,便拍門,很快藥師跑來開門。
吉苑走進藥店,冷得打了幾個哆嗦。藥師有點愣住了,她抖著聲說:「藥,退燒,感冒。」
嗓子啞得難聽,藥師回神,忙去配藥。
「同種功效的藥有很多牌子,你需要哪種?吃藥有什麼禁忌?」
吉苑手臂交疊抱腹,身體止不住地抖晃,「都要。」
藥師不敢多話,熟練地拿藥,匆匆瞥顧客一眼。
女生全身濕透,頭髮貼裹著臉頰,落在兩肩,臉色唇色嫣紅,淡藍的睡裙蹭滿斑駁的髒印。她進來後未走動,站的那塊地方濕成了小水窪。
結帳是543元,藥師不好意思,想提出退些,然而吉苑丟下600塊錢,拿藥直接走了,找零也不要。
藥師擔憂地嘆氣。她才到這工作,不認識附近住戶,也走不開去幫助女生。只能眼睜睜看著女生走進風雨裡,直至虛弱的背影消失。
越冷,體溫越在升高,吉苑手腳抽搐,她跪倒在地,勻勻地喘息。起不來,便坐著,坐不穩了,就躺下。
雨澆打在臉龐,吉苑努力睜開眼,唇邊微笑。
她喜歡暴風雨,喜歡地表被侵襲,樹被催折,海面被砸破。她討厭沒有波瀾的假象,她聆聽到碎裂的過程。
吉苑大笑起來,笑到眼眶生熱,分不清是誰的痛苦。雨水倏然變小,她恍惚見到一個人,她抬手去碰,碰到一張冰涼帶溫的臉。
弋者文半蹲在她身側,雨順著他的短髮滴落,落在吉苑的手心,眉中,唇瓣。
「要不要給你藥?」他指中勾著個塑膠袋,漫不經心地在她眼前晃悠。
吉苑緩慢地眨著眼,胸口急劇起伏,匯往下水道的髒水沖刷過她的身體,彷彿帶走她的生機。
弋者文的目光,從她垂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