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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覆蓋住。
就像是,在漫長得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的遙遠時光裡,有一個東西,拖著殘缺不全的肢體,費力地在這小小四方牢籠之地裡爬行、掙扎、求生。
不知因何而堅持,也不知放棄為何意。
只是屢教不改,只是執迷不悟。
“死也不會放你走。”
凌亂的桌面上,在一堆雜物裡,我看到一顆頑強跳動著的心臟。落滿了灰塵,乍一看和滿屋子裡的垃圾沒有任何區別。
是高望先前給我看過的,屬於他的人偶的那一顆。
如今這顆心臟被丟棄在這裡。
而在很多年以前,它還好好地生長在一個人偶身體中。
我不知道高望死前的那段日子裡有沒有想過要如何處理這顆心臟,或許,他是打算就如現在這般隨意把它丟在這裡任它自生自滅;也或許,他可能已經找到了處理的方法,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先嚥了氣。
我走過去,將那顆心臟拿了起來。
這顆心臟起先跳得很平穩,落到我掌心之後,先是急速跳了幾下,隨後又驟然慢了下來。這樣子像什麼呢?像是一隻和主人走散之後,留在原地等待的狗,等了一段漫長的時光後,猝不及防被人摸了腦袋,它高高興興搖著尾巴滿懷期冀抬起頭,卻發現摸它的只是一個過路的陌生人。從驚訝,到期待,高興還沒徹底湧上,失望就接憧而至。
這顆心臟似乎也在瞬間發現了我並不是高望。——雖然我也搞不懂這東西是根據什麼來判斷的。
說它是東西不太準確,可要說它是器官,也不至於。畢竟它的主人只是一個人偶而已。
我一直以為我的人偶會回來找我是高望在其中搞鬼,可是事實證明,是我錯了。
我將那顆心臟放回桌上,低頭望著地板上的爬行痕跡。一個激靈想到什麼,抬頭四處張望,在天花板牆角,看到一個攝像頭。
我想也沒想就去開高望的電腦,也不在乎鍵盤上的灰塵沾了我一手,好在電腦沒有密碼,我在裡面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這間屋子裡的監控記錄。
高望應該有定時打理這些影片,裡面的記錄還完整的保留著。
我找到一年前我交還人偶的日期,全神貫注地往下看。
人偶還給高望的第三天,他出現在這個工作室裡,手上提著我無比熟悉的綠色行李箱。
他蹲在地上把行李箱開啟,從那堆肢體零件裡取出了那顆小小的心臟,在手裡端詳良久,才起身把它放在了桌上。兩顆心臟,一大一小擺在那裡,畫面詭異又怪誕。
他的監控影片裡有聲音。我聽到高望在放下心臟時,輕輕嘆了口氣。
不知道在嘆什麼。
之後的一個星期裡,高望沒有再進這個工作室。
行李箱依舊敞在地上,裡面的大部分東西被他分門別類收在屋裡的各個角落,箱子裡只剩下人偶的頭顱,以及散亂的部分肢體。
桌上的兩個心臟還在規律地在跳動著。
如果不是這兩顆心臟,畫面仿若定格。
一個星期後,高望終於下來了,他裹著厚厚的毛衣開衫,走得很慢,不停地咳嗽。他又瘦了很多,想來這個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時日無多了。
他下來後,拿起了小的那顆心臟,——屬於我的人偶。
他把心臟放在了一個水池中,我看見他拿了三個試管,把裡面的液體倒進了水裡,沒來由的,我的心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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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倒到只剩下最後一瓶時,他的咳嗽猛然劇烈起來,咳彎了腰,手上的試劑管也掉落在地。他捂著嘴,臉蒼白,似乎再堅持不住,挪著腳步艱難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