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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麼騷?」
回過神的白萱不禁啐了一句,低頭繼續畫著國畫。這個梅園比京城的賞梅院更奢華精緻,讓她喜歡的就是那些上等的文房四寶,那一股墨香沁人心脾,能緩解她的心浮氣躁。
如今的她不比從前,好比一個人兩個魂,她必須控制那份不屬於她的恨意,不讓自己被他人的情緒左右,冷靜面對才能洞察細節。
「阿萱,在作畫?」
不知為何,鳳曦聽到那一句屬於白萱的語氣就暗自舒了一口氣,他幾步靠近環住了她的腰身,俯首一看才知是一副精緻的水墨畫,詫然地嘆道,「是溫泉?想不到你還有如此妙筆。」
畫的可不正是昨日的小溫泉,水霧嫋嫋,似是仙境。
「將軍的手放錯地方了吧?為了我的安危著想,將軍還是放尊重點,若是後院那些女人看到,或許我會死得更慘。」白萱擰了擰眉頭,手中的紫毫一滯,倒也沒有強行去掙脫。
憑她的力氣自然是無法與他抗衡。
她只是很疑惑,明明她將一切問題已經清清楚楚擺在他面前,他怎麼就跟個無事之人一樣,權當沒有發生過?
即是如此鎮定,前些日子何須躲她?
鳳曦緊了緊手臂,將臉擱在她消瘦的肩膀,真是愛極了她身上這股淡淡的清香,明明似有若無,卻縈繞心間。
「府中自昨日起任何人都不得出院子走動,自然不會有人來干擾你的雅興。」他無聲地嘆息,神情中透著落寞,「阿萱,聰明如你,怎會不清楚我對阿璇的情?縱然是利用,可寵愛與疼惜若成了習慣,心便不由自主了。」
他對白璇是有情的,她若有所有的記憶,不會感覺不到。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四年前的喪魂坡上,他已經意識到了這點。
白萱洗著筆尖的墨,淡淡的顏色暈染在紙張上,勾勒出嫋嫋煙波。如他所料,正因為她看清了鳳曦的情才對他恨不起來。
試問,連白璇都恨不了何況是毫無相關的她?
「鳳曦,我不是她。」既然清楚自己的感情又何必抱她?
「我從未將你當成她。」
鳳曦徐徐閉上雙眼,幽幽地說道,「初次見你就肯定你不是她,你們的性子截然相反,可不知為何,我反倒覺得這樣的你更加熟悉,彷佛……認識了千年般的那種熟悉。阿萱,或許在前世,你我是不能廝守的苦命鴛鴦,糾纏不清,不能忘懷。」
所以這一世,該是老天給他們的彌補。
「我知你帶兵打戰是有幾分本事,原來編戲文也不錯。鳳將軍就是憑著這張嘴哄得滿院的女人心花怒放吧?可惜我沒這份閒情在你的妄想裡扮演什麼角色!」白萱擱下手中的筆,雙手扯開腰上的手臂,回身在椅子中坐下,「說你的來意吧。」
她自是知道他是有話要說。
鳳曦無奈地勾了勾唇,收起了調侃之心。
的確,他的心思是沉重的,在昨日的溫泉中沉靜了許久,才安排在此時徹查,因為她的話,他甚至懷疑了周圍的所有人。
「冬兒的事我已經向胡良求證,他雖沒親眼看著她被灌毒卻是親自將她下葬,今日,小容也已命人前去墓地檢視。至於阿璇喝的那碗墮胎藥……四年多前我就命仵作查過,那是毒藥。」
有了這份線索,他才明白那晚康莊別院的案件。龍梓彥的人是被引開,而他的人,是有殲細,可龍梓彥會提前趕往玉山關,真的只是為白璇的臨盆在即?
「你想過背後之人是誰嗎?一個是驃騎大將軍,一個是當朝丞相,你們都想調查四年多前的毒殺案,卻都不得要領無法下手。是背後那人太強還是你們不敢查下去?可是鳳曦,就算白將軍的通敵賣國是真的,白璇也只不過是一個僥倖不死的罪臣之女,為何有人費盡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