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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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望無垠的黑土地裡送糞,俗話說“清明忙種麥,穀雨種大田”,眼瞅著,地裡的農活就要忙起來了。
松花江,女真語(滿語)稱之為“松阿察裡烏拉”,漢譯“天河”,發源於中朝交界的長白山天池,全長近兩千公里,最後匯入了黑龍江。東晉至南北朝時,上游稱“速末水”,下游稱“難水”,自明宣德年間始名松花江。
松花江與伊通河交匯處水面平緩,歷來是出產紅尾鯉魚的地方,這種鯉魚個大尾紅,肉質極為肥美,當年是吉林烏拉上貢朝廷的珍品。
靠山鄉的妖窩鋪屯就在松花江汊的岸邊,人們除了種些高粱玉米等雜糧之外,早晚還要去江裡捕魚和撈些小蝦,日子雖然不算富裕,但也都還過得去。
“妖窩鋪”這個名字很怪,連屯子裡的老人也說不清它的由來,雖然感覺上或許有些不吉利,但此地土壤肥沃,糧食夠吃,人們也就不管名字的好壞與否了。
大概從偽滿的時候起,沿著伊通河兩岸的村莊便一直不太平,時常有青壯年男子夜晚睡覺的時候會突然暴斃,不但死因極為可疑,而且屍體異常的恐怖,大致都是胸部塌陷凹癟,雙眼凸出至眼眶外面,令人不寒而慄。滿洲國時期的新京日本憲兵隊,到後來的國民黨長春警察廳,乃至解放後的吉林省公安廳,半個世紀以來,沒人能夠查出那些屍體的死因究竟是什麼,而新的死亡個案卻仍時有發生。
這些年來,京城也派出過幾撥考察組,秘密調查當地的地理人文等環境情況,最後只是發現當地的井水中含氟量很高,村民不管男女老少基本都是一口大黃牙,除此而外倒並無其他的異常。
李地火老爺子年逾古稀,是妖窩鋪屯裡最年長的,儘管其骨瘦如柴,躺在炕上苟延殘喘的也有些年了,但病病歪歪的卻總是死不了,屯裡人都說:“瞅這老爺子那副老棺材瓤子,誰知道命還挺長久的呢。”
老爺子無後,是屯子裡的五保戶,每年政府發給些高粱和玉米,勉強餬口。他早些年收留了一個流浪的傻子,取名“葛老二”,如今已有三十來歲了。所謂“傻子”,其實就是智力低下,按照現在的話說,就是個“二百五”。這傢伙年輕時,經常將鐮刀掛在胯間遊蕩,終有不慎將小雞雞割去了一截,由此可見其智力之低下,所以當地人貧瘠的文化生活當中,又多出來一條歇後語“ji(雞)ba(巴)shang(上)gua(掛)lian(鐮)dao(刀)——ge(葛)(割)lao(老)er(二)”。
黃昏時,躺在炕上的李老爺子突然吩咐道:“葛老二,你今晚去下‘撅的鉤’,釣些肥壯的鯰魚回來,明天家裡將會有貴客到來。”
“什麼是‘龜殼’?”葛老二傻乎乎的問道。
李老爺子沒有理睬他,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鯰魚吃‘死倒’,招待貴客再好不過了。”
“什麼是‘死倒’?”葛老二眨了眨眼睛,不厭其煩的問道。
“就是溺死的人。”李老爺子乾咳了兩聲,回答道。
夜裡,月色迷離,伊通河水面上霧氣藹藹,這是因晝夜溫差而引起的蒸騰現象。
伊通河,滿語“一禿河”,為古女真語音譯,是長春平原上的一條千年古流,發源于吉林省伊通縣境內哈達嶺山脈青頂山北麓,在黃龍府(今農安縣)靠山鄉妖窩鋪屯匯入松花江支流飲馬河。
月光下,葛老二沿著河岸下“撅的鉤”,這是當地釣鯰魚的一種土法,即在岸上插一根小木棍,拴上一條五六米長的細麻繩,繩子頭上繫上一隻魚鉤,穿條大青蚯蚓,然後扔到水裡就不管了。次日清晨來將麻繩一拽,每隻魚鉤上基本上都會有一條大鯰魚,十拿九穩,是此地孩子們最喜愛的一種釣法。
葛老二下了十餘條“撅的鉤”,然後打了個哈欠,轉身往回走,當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