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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因為……&rdo;蔣林野自己也說不清，自從棠寧第二次出車禍，這種感覺就很強烈。世界上不可控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可無論發生什麼，他都希望她能留在他身邊。

他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ldo;因為我們已經離婚了，你隨時可以走。&rdo;

棠寧好笑：&ldo;沒有離婚的時候，我也隨時可以走。你以為婚姻是什麼？你真的以為能靠它困住一個人嗎？&rdo;

蔣林野微怔。

下一秒，她又輕聲：&ldo;你已經奔三的人了，為什麼這麼沒有安全感？&rdo;

蔣林野短暫地愣了一會兒，苦笑：&ldo;因為……年少時，遇到過很喜歡的人。她讓我感受到愛，可我不知道該怎麼愛她。後來我們在一起了，事情又被我搞砸……我們總是在吵架，我希望她能多一些時間跟我在一起。&rdo;

棠寧想了想，指出：&ldo;可就算是夫妻，也不會每分每秒在一起啊。&rdo;

我們不需要擁有時時刻刻在一起的愛人，而是需要擁有&ldo;被世界上某個人愛著&rdo;的感覺。

然而下一刻，蔣林野可憐巴巴又一本正經地說：&ldo;可是她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覺得，世界上沒有人愛我。&rdo;

棠寧：&ldo;……&rdo;

棠寧本來是想跟他講講道理，聽到這句，開始真情實意地感到費解：&ldo;怎麼會？你的員工一定也很愛你，就算一開始不愛你，也一定會因為愛你的錢而愛屋及烏，喜歡上你。&rdo;

蔣林野被她逗樂，眼中不自覺地浮起幾分笑意。

他抱著毯子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將小狐狸裹住，卻還是搖頭：&ldo;不一樣的，棠寧，你有沒有被父母討厭過？&rdo;

棠寧被從天而降的毛絨毯子裹住，往前蹭蹭露出完整的腦袋，搖頭。

&ldo;我想也是，你父母一定很愛你。&rdo;她這麼可愛，父母怎麼會不喜歡。

他貼著這團毛茸茸，在她身邊坐下。

停頓一陣，嘆氣：&ldo;可我媽媽不喜歡我，媽媽的家人也是。爸爸……爸爸以前對我很好，可他去世得很早，他離開之後，我覺得世界上唯一一個喜歡我的人也消失了。&rdo;

直到後來，十七歲時，他在升旗臺下，遇到這隻擁有明亮眼神的小動物。

像橫衝直撞的毛球，永遠活力滿滿，看他的眼神裡盈滿不加掩飾的喜歡。

他那時候就想把她搶回去，藏起來。

不給別人看。

棠寧不說話，安靜地聽他訴說。

&ldo;爸爸去世後，我和媽媽生活了幾年。她會盡母親的責任，一日三餐，管我保暖……但在其他地方，對我很冷淡。&rdo;

大多數時候喜怒無常，發火毫無徵兆，他小心翼翼，逐日沉默下去。

棠寧眨眨眼：&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她不喜歡我爸爸，也不是自願生下我。&rdo;這些事蔣林野過了很多年才知道，時隔十幾年，那時母親的遷怒已經不能再影響到現在的他，可他仍然感到沮喪，&ldo;你知道吧，世界上有很多我們控制不了的事，其一就是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裡……我媽被我爸搶回家，他倆可能相愛相殺了十幾年，可他一言不發地就死了，只給我媽留下一屁股債，和一個她從一開始就沒想要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