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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野草,細碎的葉片平攤在地上生長,它卻有根小指粗細的獨莖,褐黑色莖皮,裡面是白生生、水泱泱、脆嫩嫩的莖肉。他們匍匐在地,細心尋找,然後急不可耐地嘣吱嘣吱吃著。
肚裡變得舒服一些,百喜就提議燒火烤。
他們拔起大堆乾草點燃。開始只冒青煙的草堆在陣陣河風吹拂下揚起白亮亮的火苗,燃燒的草莖吱吱冒油,草節的爆裂聲清脆動聽。有了火好像風也就來勁兒,它專揀火旺的那兒吹,很快就轟然一聲,整個草堆熊熊燃燒起來,火焰高高飄起。孩子們繞著火堆高興地又叫又跳,黑紅的臉龐和敞開的胸脯盡情享受寶貴的溫暖。
可是眨眼間,周圍的野草也燃燒起來,風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地旋轉,火焰搖擺著、舞蹈著,放射灼人的熱量,蔓延開去。
“喲,喲,好玩好玩!”鐵牛拍手大叫。
秦三和百喜叫著叫著忽然臉色變了,驚慌地四下張望。
“怕什麼?這是洲上呢!”
鐵牛依然樂不可支,追趕著向四周劈剝燃燒的火焰大呼小叫。秦三看看越來越大的火圈,又望望看不到盡頭遍地枯草的荒洲,不知所措。
百喜跑過來衝他耳朵叫:“發北風!堤上是肖家的屋頂!”
三人終於慌了神,“滅火!滅火!”
扯下褲子就撒尿。火沒滅一星半點,差點把小雞雞都燒熟了,一個個痛得扭曲著臉,連連後退。
“不得了!燒了屋就不得了!”
雖然害怕極了,卻沒人哭泣。忽然百喜跑過去把裝藕的箢箕倒出來,刨開草叢往箢箕裡裝土,一會兒左手拽住一邊襻兒,右手像戲臺上人那麼掩著臉,竄往火裡來回拖碾。
這兩人也趕緊拖起箢箕,手掩著臉,冒著灼人的火焰,吭哧吭哧來回猛跑。
火圈順著北風向南擴大,草節爆裂起來像炒豆似的啪啪直響。所幸這是一種生命力極強、農民們最害怕長在稻田的野草,即便雪天,它能燃燒的也只有枯萎的草葉。火焰過後,那些蓄滿水分、表皮堅韌、貼著地面蔓延的深綠色草莖就像出了一身汗,浸染著微小細密、沾著黑灰的水珠,基本完好無損。火勢過去,火場裡只有薄薄的灰燼,幾縷輕煙,沒有再能燃燒的東西。
三個人拖著箢箕在火線上穿梭奔跑,火舌燎焦了他們的眉毛頭髮,燙傷了赤裸的手腳,直弄到個個滿臉黑灰,汗流浹背,才將火撲滅。
他們呆呆地站在那兒,看著大片黑黢黢、空蕩蕩、仍然冒著小縷青煙的草地。
雖然腳板燙出血泡,粘滿黑灰汗水的肚皮、手臂麻辣辣地痛,也沒人做出苦相。
不遠處忽然傳來放牧水牛“哞”的一聲長鳴。
“你家的!”
百喜看到了騎在牛背上的侄女秋毛。
三人一陣風地朝河邊跑,幾下脫光衣服,撲通撲通蹦進冰涼的水裡。
剛才的一切彷彿沒有發生。看看天色還早,百喜說:“我叫秋秋回去拿弓箭好嗎?”
鐵牛叫道:“快去!快去!”
先喜的小女兒秋毛長得又矮又瘦,臉皮黢黑,頭髮亂糟糟的,十分頑皮搗蛋,活像個不討人喜歡的男孩。
三人好哄歹哄,答應給她扯好多“雞把子”,秋毛這才腳不沾地跑了。
射箭是嘯天湖孩子最神氣的遊戲。平常誰家豬牛背上、屁股上戳了個洞,淤了塊血,不用講,定是中了哪位“武士”的箭。
今天這裡只有百喜自家的牛。“拿什麼做靶子呢?”
“用斗笠吧。”
把斗笠放在霸根草上,鐵牛說:“是平的,不好瞄。”
秦三擺來擺去,鐵牛總瞄不好。
“你戴在頭上吧。”
“會射痛呢。”秦三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