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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悟道峰峰頂。
明月清冷,高掛於空,繁星點點,遍灑銀輝。
一道寂寥身影獨自立於一座八角亭下,揹負雙手,雖眼蒙黑帶,卻抬頭望月。
八角亭中央,卻是一座圓圓的墳冢,墳冢前立著一座石碑。
南懷谷並未急著開始閉關,而是來到了這八角亭中。
因為,他還有一件對他來說極其重要的事情未完成。
雖雙目失明,難以視物,但以他的恐怖神識,身周情景自是清晰異常。
此處他無比熟悉,只因他經常來,不止常來,有時候甚至可以在此地一動不動的連坐數月。
看向那石碑上篆刻的文字,他耳旁彷彿又響起一名女子的聲音。
“南師兄,我要在此留一首詩給你,那樣,你就永遠不會忘記我了…。”
南懷谷手撫石碑,指尖輕輕劃過那由凌厲劍鋒所刻下的文字,眼前似乎又浮現出懷雨師妹的一顰一笑,不禁口中輕輕念道:
“孤峰立千年,
無人訴憂愁。
今日君來過,
歸時已白頭。”
“師妹,人云修道者無情無慾,而我對你,卻永不能相忘,難道,這就是我遲遲不能邁入那通虛之境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我也絕不後悔,如今我壽元已僅剩十餘年,今日過後,我便要開始閉生死關了,也許,這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
“只是,這太元宗,本已人丁凋零,如我再兵解坐化,日後,在這小靈山域,又該如何立足?
一想到此事,師兄我便要愁煞也!”
那一首小詩的下面,還刻有三個小字,正是南懷谷口中師妹的名字楚懷雨。
許是人老念舊,這三個字如早已刻在了南懷谷的心頭,任由千年時間的沖刷仍刻骨銘心。
半空中偶爾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風聲,像是某位故人對他的回應。
南懷谷惆悵良久,才拿出一把破舊二胡。
“懷雨師妹,此首山巔月的曲子,乃是你千年前所作,我這一拉便拉了一千多年,今日,我便再為你奏上最後一次,你可要好好聽著…。”
悽婉悠揚的二胡聲響起。
如泣如訴,如同那秋風中的飄零枯葉,又如夜空中徘徊的孤寂靈魂。
二胡之聲,迴盪於悟道峰峰頂,不久,天空竟落下了片片白雪。
月光如初,銀輝映雪,唯不見故人。
好一曲雪中山巔月。
此時的南懷谷,哪還像法力通天,仙風道骨的人族巔峰修士?
分明只是一名心中思念著逝去愛人,生命即將走向盡頭的遲暮老人。
後者有詩云。
故人一去影難留,
舊夢如煙繞心頭。
千年風雲情未改,
天涯望斷淚空流。
……
許久之後,南懷谷才收斂思緒,輕嘆一聲,回了石屋。
打出幾道強大禁制,將這些年以來準備好的所有寶物取出,特別是天行自聖火宮得來的天火元心,更是被他小心翼翼的捧出。
“沒想到衛小子竟真的可以將此奇物自聖火宮中帶出來,有這天火元心的幫助,說什麼我也要窺探一次那通虛境的奧秘。”
南懷谷看著手中忽明忽暗如同一團幻靈火焰般的赤色天火元心,喃喃的說道。
…………
時光飛逝。
自南懷谷開始閉生死關時,已經過去了半年。
這日,雲鶴天正在洞府潛修,忽的收到天行的一道訊息。
原來天行要到萬商城去,至於去做什麼,卻未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