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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交易會作為歷史最為悠久、層次最為高階、規模最為龐大、商品種類最為齊全、到會採購商數量最多且國家地區最為廣泛、成交效果最為顯著的綜合性國際貿易盛會,享有"第一展"的美譽。高靜所在的工廠主要從事外貿產品的生產,自然而然成為了這個展會的常客。
當火車抵達羊城時,夜幕早已降臨,整個天空一片漆黑。然而,車站廣場上卻依然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與其他城市的火車站別無二致,即使是著名的視窗城市,這裡依舊充斥著混亂不堪的景象。上至社會各界的精英人士,下至平凡無奇的草根百姓,甚至連一些社會渣滓也在此處匯聚一堂。各種嘈雜喧囂的呼喊聲以及生拉硬拽的攬客行為,令人感到幾近崩潰。特別是那些成堆聚集在一起,倚靠著大包小包席地而坐休息的人們,更像一道道路障,阻礙著本就無序的出站人流。
這裡真的就是吸引了無數懷揣淘金夢的打工者趨之若鶩的羊城嗎?此時此刻,遊楓完全感受不到這座被譽為開放視窗城市應有的繁華景象。在他的眼中,這裡充斥著無盡的混亂、骯髒和犯罪。漫步街頭巷尾,幾乎每邁出一步,都能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小偷在行竊,還有那些搔首弄姿、賣弄風情的流鶯在誘惑,甚至有成群的青皮公然敲詐勒索的落單的行人。僅僅從四處高懸的“打擊雙搶”標語中,便可窺見那個時期羊城社會治安的混亂不堪。只不過,作為旁觀者的遊楓竟然還有些惡趣味地琢磨著:過去所說的“雙搶”通常指的是搶收搶種,那麼這裡所謂的“雙搶”難道是指搶錢搶色不成?
跟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遊楓如同閒庭信步般大踏步走出了站前廣場。他全神貫注地向前走著,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對於前後左右傳來的那些充滿誘惑的話語,他猶如聾子一般充耳不聞,小心翼翼地避開一隻只或明或暗伸過來的手。
他心裡如明鏡一般清楚,只要是揹著雙肩包直接走出車站的人,在外人眼中,極有可能是本地人,亦或是對本地非常熟悉的人。這樣的形象,就如同一堵城牆,讓宰客者們望而卻步,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這類人可不是他們容易下手的目標。
然而,自己一旦開口說話,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回應,旁邊的人就像餓狼一樣,立刻就能察覺到他是個外來的“肥羊”。到那時,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遊楓選擇保持沉默,用堅定的步伐繼續前行。
好在高靜預定的流花賓館距離車站不遠。高靜之所以選在這裡,估計也是圖的這裡距離車站和展館都很方便吧。這或許是大城市的缺點吧,從車站到賓館步行也就是十幾分鍾,要是坐公交的話則是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可能也是熟不拘禮的原因,高靜根本就沒有出現,只是在電話裡問候了一下。對此絲毫沒有在意的遊楓按照提前說好的線路,左拐右拐的就步行到賓館。
一踏入賓館的大門,遊楓馬上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勢利氣息。且不說其他方面,光是那門口的侍從們對進出的外賓諂媚地開門行禮,對內賓卻幾乎視若無睹的態度便可見一斑。想來其中最大的原因恐怕就在於內賓向來沒有給小費的習慣罷了。在那個時代人們的觀念裡,洋鬼子似乎天生就高國人一等,即便是早已開放許久的羊城亦不例外。
進入房間之後,遊楓不禁為眼前窗明几淨、一塵不染的環境所震驚。實際上,這裡只是一處普普通通的標準間而已,稱不上有多麼奢華,但其整潔程度與他之前住過的那些旅館相比簡直判若雲泥。然而,如果是讓遊楓自己付錢的話,他最多也就只能選擇一家普通的旅社入住了。
次日清晨,遊楓揹著那個跟隨自己許久的雙肩包,悠哉悠哉地在羊城街頭閒逛。附近有不少好去處,充滿銅臭味的商超就不提了,越秀公園的山水古蹟倒是向遊楓展示了這個城市的歷史和風情。看慣了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