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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把遊大奇拖到船篷裡,早已忘記男女之別,脫掉了他身上的溼衣褲,替他擦乾身子,把他安放到睡褥子上,蓋好了被子。又跑回家,搗碎了幹螞蟥,找來現有的藥草,調好藥膏,端著藥碗回到船上,燒了溫水,小心替他拭淨臉上的血汙,把藥細細敷了上去。
她雖然也信佛燒香,那時卻絲毫沒想過積德行善、以求福報,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都是一般孤苦人,老天不憐他救他,我來。
當遊大奇緩過來,開口要認她做姐姐時,她心裡猛地一陣灼燙,像是有些大夫用烙鐵燒合傷口一般。她盡力忍住才沒哭出來,卻瞬間明白,不止是她救了遊大奇,遊大奇也救了她。
更讓她意外的是,她和那麼多婦人一起,四處尋找兒子,卻沒有絲毫蹤影,遊大奇竟給她指了一條出路:明慧娘。
那個明慧娘明明沒有子女,卻也裝作孩子被擄走,混到她們這隊婦人中間。她想做什麼?遊大奇更說,明慧孃的丈夫姓盛,行蹤更加可疑。難道孩子被擄走,和這對夫妻有關?
無論如何,她得找見那個明慧娘。
第五章 手足、夫妻
然則善制戰者,必先審於己。
——《武經總要》
郭沉僱了輛車,去收斂兄嫂的屍身。
進到三槐巷,他頓時有些侷促起來。及至走到哥哥郭深宅子的門前,見門上貼著封條,他心裡一陣翻騰,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宅子他已經有幾年沒來過了,巷子並沒有變,宅門院牆也都照舊,只是那白紙黑字紅印的封條,像是一道顯豁的傷口一般,刺眼刺心。
去報知他來收屍的那個府吏等在院門前,見他來,小心揭下了封條,從懷裡掏出一串鑰匙,郭沉一看那雲雷紋的銅環,便知道是哥哥郭深的,心裡又一刺。環上有好幾把鑰匙,那府吏連試了兩把,都不對。郭沉低聲說:“那把梅花柄的。”那府吏忙挑出那把擰開了鎖,推開了院門。隨後把鑰匙交給了郭沉:“這鑰匙就交給您了。”
郭沉伸手接過鑰匙,眼睛卻望向院裡。院子也沒有變,只是左牆邊種的那株石榴,當時才是棵小樹苗,如今已經有杯口粗,綠蓬蓬一人多高了。他費力邁步,慢慢走了進去,堂屋門大開著,桌椅陳設仍如從前,只是似乎暗舊了不少。
他一低眼,猛地看到紅木雕花方桌旁邊的空地上,並排擺著兩具屍首,都蒙著白布。他身子一顫,隨後僵住,再挪不動腳。
“您來認一認。”那府吏小聲說著,走近那兩具屍首,蹲下身子,先揭開了左邊那具頭上的白布。
郭沉不敢靠近,卻又不願那府吏多話多想,只得咬牙走進了堂屋,強忍著畏怕望了過去,是哥哥郭深。面色青灰,嘴微張著,臉有些扭曲,像是心裡在惱恨,要罵人一般。
這神態郭沉再熟悉不過,哥哥脾性不好,常愛罵人,要罵人之前,便是這副模樣。然而,哥哥再罵不出一個字了。
郭沉這才切實感到,哥哥郭深真的死了。心裡猛然衝起一股悲酸,眼睛隨即發熱。他不願在人前落淚,忙轉開了眼。
哥哥脾性不好,他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從小到大,每回哥哥罵他,他雖罵不過,卻會拗著脖梗兒狠瞪回去,一直瞪到哥哥再罵不出。哥哥被他瞪得惱怒,總要揮起拳頭,作勢要打他。他卻從來不躲,反而迎上去,逼得哥哥進退不是,只能狠狠甩下一句“這輩子再不想見你!”隨後惱沖沖地走開。這場戲,他們兄弟兩個從小到大不知演練過多少回,回回都是這麼收場。
那個府吏隨手蓋起了哥哥臉上的灰布,郭沉忍不住又望了一眼,哥哥的臉仍凝在那個表情上。一瞬間,他忽然想起,哥哥自幼就跟著父親學武,脾性又躁,常和人動拳鬥武,隨意一拳就能將他打翻在地。哥哥卻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手。自己之所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