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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豐努力回想,低頭看到紅棗大紅羽紗斗篷面的暗織如意雲紋,忽就高興了——他想到了。
“咋(這)過(個)!”
謝豐小手揪著紅棗斗篷的一塊給紅棗看。
紅棗很看了一會子方才領悟:“這是如意雲紋?豐兒的意思是說這煙形似雲?”
孺子可教!
……
兒孫走後,謝知道重拾書本。
呂氏見炕頭百寶架上一摞的《大慶會典》,猶豫喚道:“伯爺!”
謝知道詫異抬頭,目露詢問:有事?
呂氏鼓足勇氣道:“伯爺,這個《大慶會典》能不能借一本給妾身瞧瞧!”
夫妻五十年,只見過呂氏看佛經黃曆的謝知道聞言頗為新鮮,轉念便覺得這是件好事——肯讀書,都是好的。特別是他昨兒才跟呂氏提過讀書改運的事兒。
顯見得呂氏聽進去了。
謝知道細緻問道:“你要看《大慶會典》?這一百多卷呢,你要看哪本?”
“伯爺,”呂氏虛心請教:“似妾身想知道咱們家這個誠意伯是個什麼官,管什麼的,當看哪本?”
謝知道聽後禁不住笑了,告訴道:“你這個問題,《會典》裡可沒有。”
“沒有?”呂氏詫異:“不是說《會典》集了朝廷內外六部九科十三省所有官的職責嗎?做官的人人都有一套或幾套。”
“你說的沒錯,”謝知道笑:“但問題是,伯爵不是官啊!”
“不是官?”呂氏糊塗了:“怎麼會不是官?”
昨兒那麼多大官官眷跟她拜年問好,走在她身後。
“官爵,官爵,”謝知道點頭感嘆:“人口裡雖是連著一塊說,其實意思是兩樣的。”
“官者,”謝知道以引經據典地解釋:“史,事君也。又曰朝廷治事處。剛你說的沒錯,官,是要做事的。”
“但爵位卻是不同。爵,禮器也。古時是飲酒的器皿,後來被引申為天子的獎賞——所以爵位是天子對朝臣已有功績的獎賞,是富貴,是尊榮,並沒有具體一定的職務。”
“當然,”謝知道話鋒一轉:“封爵後若只安於享樂,也是沒前途的。”
書架上抽出一本《大慶會典》,翻到其中一頁,謝知道遞給呂氏:“似《會典》裡的這一章《功臣封爵》講的便是爵位封贈承襲之法。”
“比如這裡提到,‘功臣歿後加封:公追封為王,侯追封為公,伯追封為侯。合封三代者——知道什麼意思吧?就是從受封者往上數三代,父、祖、曾祖——照依追贈封爵、一體追封——都追封。但承襲子孫——你看這裡,”謝知道指點呂氏:“則明文規定:非建立奇功異能、生死只依本爵。”
謝知道講得明白,呂氏雖識字不多,聞言卻是懂了——感情多年以後她擱族譜上的尊銜將是比伯夫人更高一級的侯夫人!
對比紅棗,將來能否冠候夫人,還得看往後聖上的意思。
沒想到啊,呂氏感慨:謝子安封爵,她享的尊榮竟是比出過大力的紅棗還大!
由此她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而合封三代更意味著將來無論謝尚紅棗幹出什麼成績,獲得什麼封賞,她作為祖母都將安享一份。
所以,別再說什麼嫡庶親繼,她這輩子前半生雖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氣,但看如今,卻都是值了!
謝子安、謝尚就是她親兒子、親孫子!
對了,還有豐哥兒這個嫡親曾孫子!
……
倚仗腳爐裡的五福梅花香的一縷青煙,謝豐難得安靜的在紅棗懷裡窩了一路。
雲家二門外落轎,跟轎的僕婦來提腳爐時,謝豐猶意嫌不足地叫:“塔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