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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祐溫此時卻無心欣賞,她只擔憂一件事,就是陰雲霽能否在午間醒過來。
陰雲霽彷彿難受的緊,眉間陡然皺起。李祐溫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撫上去了。
她用兩根手指輕輕的拉開那道紋路兩邊的肌膚,終於將蹙著的眉展平了,卻也摸了一手的汗。
李祐溫心道不妙,覺得應該喚人過來給他擦擦身。正躊躇間,卯時已到,海棠跪請李祐溫起駕上朝。
李祐溫心煩意亂,一揮手說道:&ldo;傳令奉天殿,今日罷朝。&rdo;
海棠跪地說道:&ldo;陛下不可,陛下已經一連數日罷朝,今日若再不去,恐怕百官非議。&rdo;
李祐溫怒道:&ldo;誰要非議?&rdo;
海棠還未開口,奉天殿的小太監慌忙來到偏殿報信,&ldo;啟稟陛下,都御史顧江離聯合御史臺翰林院等所有官員跪在午門外說陛下……&rdo;後面的話囁嚅不敢說。
李祐溫問道:&ldo;什麼?說。&rdo;
傳信小太監說道:&ldo;御史說陛下連罷朝數日,昨夜又在宮中馳馬,於祖制不合,皆因身旁有閹豎拐帶。自古權閹禍國殃民,請陛下遠離奸佞,納忠良言,起駕上朝。&rdo;他說完,立馬以頭搶地求饒。
偏殿裡陷入一片死寂,言官集體跪在午門外諫言還是李祐溫登基以來第一次。
李祐溫以為能讓言官作此舉動的必定是昏聵無道的君主,沒想到自己偶一懈怠竟也遭此對待。
言官跪地,還提出了口號,這事非同小可,至少現在起居註上就已經記了這一筆,國史上會不會記下來還要看李祐溫接下來的舉動。
李祐溫一把攥緊了床上的帷帳,金線織就的紋路深深壓進掌心的肌膚。身後是跪了一地宮人,眼前是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陰雲霽。
李祐溫知道這根本不是一個選擇題,她應該立刻抽身離開,趕到午門前下詔罪己,安撫言官,以圖將影響降到最低。
可是她偏偏站在床前,挪不動腳步。
時間就在李祐溫的靜默中一點一點的流逝。午門外是禁衛軍在守,在馮鳴的慫恿下,已經有莽撞的言官開始向宮門裡闖了。
海棠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硬著頭皮開口道:&ldo;陛下,初冬地冷風寒,言官中還有幾位老臣,若是跪不住暈倒了,事情就更加棘手了。還請陛下起駕上朝。&rdo;
李祐溫心裡動搖,喃喃道:&ldo;傳令下去,再等一刻鐘。&rdo;
一刻鐘的時間過得很快。
陰雲霽還是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李祐溫深深的看了他最後一眼,下定決心轉身向宮外走去。
邊走邊吩咐道:&ldo;傳令東廠,讓畢方進宮,好生照顧陰雲霽。等一會夏安的藥煎好了,你們就服侍陰雲霽喝下去,若是喝不下去,就將他扶起來硬灌下去。聽懂了嗎?&rdo;
海棠和川柏垂首道:&ldo;是。&rdo;
李祐溫驀地聲音轉戾,說道:&ldo;川柏,給朕查。到底是誰走漏了乾清宮的訊息。&rdo;陰雲霽說其他宮人和近侍軍不會外傳,那就一定不是他們,只剩下乾清宮的人了。
李祐溫自己也沒發覺,她已經下意識的選擇相信陰雲霽。
早朝下朝正是午間,李祐溫踏出門檻的時猶豫了一瞬。不知道她回來時,床上躺著的人會不會早已一縷魂斷香消玉殞,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如果這樣,那昨夜的陪伴就會像曇花一現,永遠只留在記憶中。此後再不會有人為了鼓勵她,甘願冒天下之不韙,被群臣攻訐,只為讓她知道即使她一生囿於皇城,牢牢的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