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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嗎?
朱桐生獨自一人搖晃著身子出門走了。他的床頭平展展放著一封信。董榆生走過去把信封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信是朱三叔寫的,昨天剛到。董榆生有心把信拿出來看看,思忖再三,總覺不妥,仍舊原封不動地放回原位。觸景生情,他開始想家了。
他曾經給爹承諾:先解決組織問題,然後當軍官,再……。現在看來,他當時是多麼幼稚,今生今世,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儘管他盡了力,但卻一事無成,他不知見了父親該怎樣說話?
突然,大門口進來一輛小車,有人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喊董榆生。董榆生猜想是不是司令員有事路過,如果是那樣他一定要把那一百塊錢還給司令員。
車上不是司令員,丁蘭巧老早就開啟車門,招手示意他上車。
“小鬼,你是怎麼搞的?明天就走了,也不言語一聲。“
“阿姨,我是、我是……”董榆生囁嚅了半天,也沒把話說清楚,照實說,他把這事還真忘了。
“行了,別你是我是的了,鐵隨你爹!”丁蘭巧一邊數落,一邊從後座上往外拎東西,“榆生,別想不開,回就回吧!你母親身體不好,你父親又是一條胳膊,跟前沒個人,時間長了也不是個辦法。這是我給你母親扯的幾塊料子,這是我給你父親稱的幾斤茶葉,這是伍百塊錢……”
董榆生不敢收這麼重的禮,急忙用雙手推開。丁蘭巧變了臉,斥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麼,我和你爹是麼關係?”
丁蘭巧自知失口,忙解釋說:“我們是一塊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你忘了?”
“阿姨,我怕我……”
“怕什麼,阿姨又不是母老虎。回去告訴你父親,就說過幾天我休假,我去看他。另外,”丁蘭巧壓低聲音,小聲說,“家裡可能出啥事了,趕快回去看看,知道不?”
董榆生一怔,問:“阿姨,哈事?”
“我也說不清楚,你回去就知道了。”
這無形中又給董榆生添了一重心事:家裡出事了!家裡會出哈事呢?”
晚上,董榆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穿衣下地,想再站最後一班崗。雷毅說死說活不幹,嚷嚷道:
“班長,天亮就走了,幹嘛還到這兒受凍,沒有人說你好!”
“老雷,別胡說。我是沒思想準備,說走就走,一下子割捨不開,腦子裡空空的,挺不是滋味。”
“班長你太冤枉了,辛辛苦苦幹了四年,最後就是這結果?”
“是我自己不好,我條件不夠。”
“你別給我唱高調。回回都是你那驢日的老鄉,如果不是他你這陣早八輩子上去了。就是你涵養好,換成我絕對饒不了他。”
“老雷,去吧去吧。反正我也睡不著,讓我在這兒站一會兒。”
董榆生仰望長空,滿天星斗,月明如晝。想到明天就要離開軍營,明天的此時還不知在何處落腳,不禁心中一陣莫名的酸楚。想想自己在軍中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還沒品過味來,就要如流星一般一閃而過。四年的軍旅生涯,使他由一個半大小子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人,他要感謝首長和戰友們對他的幫助教育,他更要感謝朱桐生對他無時不在的“關照”。董榆生早就發現有一雙眼睛時時在暗中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稍有風吹草動,他早跳出來,從背後把他掀翻在地。這使得他不得不比常人還要多長個心眼,時時提防著從斜剌裡殺出來的冷槍,甚至在睡覺的時候都不能忘記睜著半隻眼睛。可惜董榆生做不到這一點,他既沒有害人之心,也沒有防人之意。現在冷靜下來的時候,他想起昨天下午床鋪上的那一封信,朱桐生是個外粗內細之人,他決不會把一封不該示人的家信遺忘在十分顯眼的地方,莫非這其中……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