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船從斯里蘭卡科倫坡出發,下一段的航程更遙遠。麗麗想起在宿舍裡和群莉、小芹還有另外幾個同學通宵臥談,對兩個姐妹的思念又壓上心頭。尤其是群莉,也不知道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你又發呆了,會不會擔心下一段耗費時間長?”烏達爾問麗麗。
“我想群莉和小芹了,不知道她們忙什麼。群莉身體恢復得怎麼樣。”麗麗輕聲說道。
“那她倆一定也在想你,我們的諺語裡是這樣說的。當你思念一個人,他也一定在思念你,因為你們是朋友。”烏達爾微笑著說。
麗麗點點頭,見岑浩也坐起身,衝他微微一笑。現在,岑浩已經是麗麗心目中的才子了。
“你別聽他胡說,他哄你的,這話我聽說過,但絕不是烏干達的諺語,是哪個國家的,我一時也記不起來了。”岑浩說道。
麗麗嗔怪地瞪了烏達爾一眼,還“哼”了一聲。烏達爾兩手揣進褲兜裡,靠在床板上,嘻嘻地對麗麗笑。這姿勢,這派頭怎麼越看越像呂一鳴呢,麗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次邱教授去川大交流新詩,麗麗從頭至尾都聽了,她自己對新詩不是很懂,但前兩屆中文系的學長們出了一群一群的詩人,感覺他們那種有激情的人,很有特點。她知道呂一鳴一直都是熱衷詩歌的,顧城那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她追求光明”,就是呂一鳴最先告訴自己的,的確不錯。在川大,麗麗錄下了邱教授的課,這一路上聽了幾遍,覺得理論性強,給自己寫論文提供了範本。
“烏達爾,你什麼時候到北大的?去年改造大飯廳的時候,你在嗎?”麗麗忽然問。
“在,還參加過義務勞動呢。”烏達爾似乎來了興致。
“我知道,東面牆上後來寫的口號是:‘勤奮、嚴謹、求實、創新’,對吧?”岑浩說道。
“你去過北大?沒聽你說過。”麗麗目光中流露出驚喜。
“還不是給他當走卒。”岑浩指指烏達爾,笑著說道。
“嗯,那是我第一次去北京,他說跟我一起去看看皇帝睡覺的地方。”烏達爾也學會嬉皮笑臉了,還是刻意逗笑自己,麗麗想著。
的確,八十年代,是一個轉折的年代,人們有著共同的集體記憶。那個特殊年代的青年人,從長久封閉在一眨眼間就面對開放,他們發出“尋找自我”的吶喊。
“七六年,我也去過一次北京。”岑浩低聲說道,聲音很凝重。
“我是從那以後,才愛上了現代詩。之前,我認為現代人寫的再好,也寫不出古詩的水平。那以後,我知道了,寫詩的激情也來自憤怒,悲傷。”岑浩說著站起來,從箱子裡拿出一本雜誌,遞給麗麗。
麗麗接過一看:《今天》。她更加驚喜了,這本雜誌呂一鳴也給過自己。
麗麗霍地從鋪位上站起來:“你也有這本雜誌?”
“是啊,我喜歡北島的詩。還有你們北大幾個學生的詩也蠻好。當然,我也說不出好在哪裡。”岑浩說道,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又想抽菸了,渾身上下摩挲著。烏達爾幫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包煙,和打火機。於是三個人一起走到甲板上,面朝大海暢談萬里之外的京城。
去年,年久失修的大飯廳改造,在校學生輪流參加義務勞動,改造過的餐廳依然條件簡陋。但大家最開心的是,演電影的地方大了許多。一旦放外國電影,座位佔滿了不算,很多學生自帶小凳子,坐在走道中間,整個飯廳塞得滿滿地。但就是這樣簡陋的條件,與室外嘈雜聲“混響”的影廳,卻有最專注的觀眾。全場電影廳內只有影片的聲音,和放映機轉動的聲響。十幾年間,這裡是票價最低廉,環境最差,卻品味最高的影廳。
“烏達爾,你們烏干達有電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