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自北大南牆商業街開市,學生到訪最多的,就是風入松書吧。校內有圖書館,有新華書店,走不遠的海淀街裡也有新建的書城,再開個書吧,能有人來嗎?現在看來,開書吧的做法是正確的。
這書吧,是學生會和校委會的自留地,沒有租金,但要繳納水電費和員工工資。儘管來這裡打工的都是經學生會挑選的在校生,工資並不高,但也是一筆錢。開始的時候,蔣麗和幾個委員充當了志願者,第一個月,沒拿一分錢的工資。蔣麗因為晚上要去西苑賓館演奏鋼琴,只能值上午班,另外幾位學生會委員值下午班,晚班。現在已經是第三個月的頭上,僱傭了兩個員工,其中一個是烏達爾。
開業不久的一天,烏達爾走進書吧。這裡與校內不同,除了書架,還放了四組茶几,每隻茶几旁邊有四把藤椅。茶几是圓形的,玻璃板下面壓著一些廣告頁,其中就有《北大邊緣人》的扉頁。茶几上面有一隻陶罐,裡面插著一隻塑膠花。茶几上寫著:“有償消費,三思再坐”的字樣。消費也就是北冰洋汽水、冰棒等,那些從冷櫃拿出來就可食用的東西。
烏達爾走到書架前,站在正在整理書架的麗麗身後。他手裡拿著一支鮮紅的玫瑰。許多同學都看著他倆,烏達爾毫不在意。麗麗回頭見烏達爾站在身後,就衝他笑笑。
“你怎麼來了?沒有課嗎?”麗麗問,她心想:如果烏達爾是中國學生,一定是最差的。
烏達爾把背在身後的手拿到胸前,把那一直鮮紅的玫瑰舉到麗麗的鼻子底下。旁邊看書的人不太多,但他們現在都沒在看書,他們預感有一個求婚場面將要發生,都駐足觀看。
麗麗眉頭微微皺起,她不知怎麼就想起正在放映的一部傷痕文學的電影,耳邊也迴響著電影中的插曲《傷心的玫瑰》,儘管她知道烏達爾不是那個意思。愣了一會兒,麗麗接過烏達爾手上的玫瑰,她走到一個茶几前,把陶罐裡的塑膠花拿出來,把這一支玫瑰放了進去。然後和烏達爾相視一笑。觀景的人都低頭去看他們的書了。
烏達爾從他的褲兜裡掏出幾個裝飾品,有手串,有木雕畫。他用徵詢的眼光看著麗麗。
“我的這些東西可不可以放在這裡賣?賣的錢咱們分?”烏達爾問道。
麗麗拿一件、一件地起來看著,微微點著頭。“好啊,很有特色,也很符合我們這裡的氛圍。”麗麗輕聲說道。
“只是價格怎麼定呢?”麗麗對這個問題很困擾,她覺得自己天生不會做生意。
“我定好了,比我在校園裡面貴一點點。”烏達爾努動著厚厚的嘴唇,顯得憨憨地。他還從兜裡拿出幾個小小的塑膠袋,把手串一個個裝起來,交給了麗麗。麗麗想,這都是從哪裡弄來的。她把幾袋手串放進櫃檯,就開始寫標籤。
“你答應過我去我宿舍看我的作品,怎麼一直沒來。”烏達爾低聲問道。
“人家忙嘛。書店剛開業,晚上還要去飯店彈琴。”麗麗敷衍著。
“彈琴?什麼琴,在哪個飯店,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嗎?”烏達爾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比剛才高了許多。麗麗想想,隨口說道:“午飯後去吧。”
午飯,烏達爾一定要麗麗到他宿舍吃,她拗不過,就空著手去了。在走廊裡撞見了邱楓,邱楓只是淺淺地一笑,就邁著輕盈的腳步擦肩而過了。
烏達爾的房間比邱教授的大,邱教授的房間是個直筒,只有一扇窗戶。烏達爾的有兩扇窗戶。他在中間用竹子做了一個貨架一樣的東西,感覺顫顫巍巍地,隨時會倒。
架子的左邊就是一個大大的操作檯,是用幾張三屜桌拼成的,上面鋪著一塊布,白底,蘭花,麗麗感覺似曾相識。烏達爾拉開抽屜,裡面有各種工具,有顏料,雜七雜八的。臺子上放了許多陶罐,有些描繪著麗麗看不懂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