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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露在露臺站著抽菸,聽到腳步聲她頭也沒回,像是已經猜到她會來。

&ldo;……謝謝。&rdo;程綃在她背後說道。

程露聲音淡淡的:&ldo;又不是為了你,有什麼好謝的。&rdo;

程露的風格一貫如此,程綃見怪不怪。

程綃和她並排著一起站在露臺上,兩個人都沒說話,沉默片刻,也不知是不是黑暗中特別容易讓人放鬆下來。程露坦誠道:&ldo;我從很早就開始跟進這個案子。&rdo;

程綃怔了下:&ldo;紀天嗎?&rdo;

&ldo;嗯。&rdo;

&ldo;那你會出現在nda也是這個原因。&rdo;

&ldo;是。&rdo;程露沒有否認。

程綃沉默,靜靜等著程露說下去,卻沒想到她接下來的一句是:&ldo;紀準和紀宣也是。&rdo;

程綃一時沒跟上她的思路:&ldo;……啊?&rdo;

程露卻不繼續說了。她笑著看程綃一眼,眸中有淺淡的情緒,不過轉瞬即逝。

&ldo;真的羨慕你。&rdo;她說。

&ldo;羨慕我?&rdo;

程綃覺得她和程露簡直不像一個世界的人,她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程露斂起目光:&ldo;做一個遲鈍的人也挺好的。&rdo;

程綃:&ldo;……&rdo;

這話讓她怎麼接。

但程露卻是真心實意這麼想。遲鈍的人不怕創傷,也就不用在日後經年累月地行走,只是為了尋找解脫的出口。

她是這樣,紀準是這樣,紀宣也是這樣。

只有程綃不一樣。她從小就不一樣,遲鈍又愚蠢,可是卻比他們都過得開心。

也許這也算是一項天賦。

程露摸了摸程綃的頭,煙正好抽完了。她熄了煙,轉身回去自己房間。

一晃三天過去,到了約定的時間,紀天果然沒有赴約。

聽證會照常進行。程綃他們在據點看的轉播,安全域性大廳裡莊嚴肅穆,臺下陸陸續續坐滿了各國代表,在聽證人的主持下,安全域性蒐集到的相關證據被投放在大螢幕上。但多數是一些倖存者或者倖存者家屬的證詞,只有最後一項‐‐

是狄妍玩票性質的攝影手鍊拍下的記錄。

在山上機械怪物第一次出現的畫面被著重標出來,而後是狄妍的死亡。她最後掙扎著死去的痛苦在放大了數十倍的畫面上顯得尤為具足戲劇性,令所有人感同身受。

臺下有哭聲,是那些倖存者的家屬。

&ldo;我們必須重申一遍。&rdo;聽證人道,&ldo;這是前所未有的,對全人類犯下的最為嚴重的罪行。沒有之一。&rdo;

臺下的哭聲大起來。

&ldo;我們謹代表星際全體公民,對紀天先生以及藍星政府提起最嚴重的控訴。&rdo;

臺下掌聲轟動。唯一諷刺的是被控訴的罪人並不在場。

一直等到當天最晚的期限,程露看著語音器上的時間,說道:&ldo;最後一秒。紀先生還沒有到。制裁成立,我們最晚會在後天發動進攻。&rdo;

程綃這些天一直像是活在夢中,總有種深切的不真實感。她原以為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卻沒想到竟然路轉回峰。

程露走的時候程綃去送她。她也沒什麼話好叮囑自己這個妹妹,只是笑道:&ldo;你最好別高興得太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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