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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宣目視著前方，並沒有看她：&ldo;我沒有回去。&rdo;

程綃一愣，很快反應過來：&ldo;你一早就想離開了吧。&rdo;當初紀宣被俘，程綃就奇怪他怎麼會在前線這麼危險的地方。

&ldo;越夕呢?&rdo;她又問。

紀宣靜默了下：&ldo;她母親曾經是其中的一員。&rdo;

這有點出乎程綃的意料了。在原作中並沒有提及過。不過她看紀宣似乎不願意多說的樣子，沒再繼續問下去。

夕陽一點一點隱沒。四周沒有風，望去只剩下群山的剪影。

紀宣的目光終於肯落回程綃身上。在看到她手上佩戴的戒指時，他微微停頓了下，儘管那停頓很短暫，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程綃卻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她不動聲色收回手，還為先前陸時見差點殺了他的事感到窘迫。

紀宣看出她的心思，說道：&ldo;你不用覺得抱歉，換做是我也會那樣做。&rdo;

程綃沒反應過來。

也會那樣做?

紀宣稍稍偏過頭，視線又重新投向不遠處：&ldo;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rdo;

這句話正是越夕想問又不敢問的。

山林中的夜間有點冷，程綃不覺縮起身子，抱著自己取暖。

一時兩人都很沉默，周遭靜悄悄的，連避難所那邊的噪噪切切的雜碎聲響都聽得清楚。很顯然，將要入夜了，連林中的動物都埋伏起來，應對著接下來的茫茫黑暗。

起風了。

不知過了有多久，程綃終於開口。她的聲音夾雜在風裡，乍一聽聽得不真切，就像聲音連同著山的形狀一起消融在黑夜中。

&ldo;……他真的死了嗎?&rdo;

程綃問著，自己都覺得自己模糊起來，支離破碎的。

&ldo;……嗯。&rdo;

程綃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眶乾澀得可怕，一滴眼淚也流不出。

悲傷到極致，就會很輕易失去悲傷的痛感。

&ldo;聽說他們找到了應對他那種能力的方法。&rdo;紀宣說道，&ldo;事前他不知道，遭了埋伏，動用精神力的時候被幹擾，然後……&rdo;

他垂下眼眸：&ldo;一槍斃命。&rdo;

程綃低下頭去，喉嚨也澀得發疼。

&ldo;我準備回去。&rdo;良久她這樣說，聲音略有些喑啞低沉。

紀宣蹙眉：&ldo;回哪裡?&rdo;

&ldo;回據點。&rdo;

紀宣冷靜地同她道：&ldo;陸時見一死，藍星立刻發動了進攻。r雖然暫時守住了，但不久就會全軍覆滅。&rdo;

&ldo;我知道。&rdo;程綃同樣也很冷靜。

&ldo;那你知道你現在回去相當於送死?&rdo;

程綃點頭，很輕很輕：&ldo;我知道。&rdo;

紀宣看著她，面容沉靜，卻是靜水深流。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也學會了不輕易喜怒形於色。

&ldo;是因為陸時見，所以你才要回去的嗎?&rdo;

程綃聽得出他的潛臺詞，道：&ldo;我還沒那麼脆弱。&rdo;

&ldo;那為什麼一定要回去。&rdo;

程綃抬起頭，林中已經很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遠處的篝火星星點點亮著。

&ldo;無論成或者敗，我都要親自看到最後的結局。&rdo;程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