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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覺的野獸。純黑風衣隨著動作微微揚起。
——正是琴酒。
直到此時,去除了防窺視膜的阻礙,朝日夕秋才真正清晰地看清對方的臉,還有銀白色長髮。
第一眼看過去,朝日夕秋就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他沒有仔細看——因為盯著別人的臉一直看非常不禮貌、而且很怪,再加上對方的表情看起來太有威懾力了。
救命救命、車主看起來好生氣怎麼辦!!朝日夕秋內心塞滿了貓表情包。
鑑於面前人看起來不太好說話的樣子,他決定用實際行動表達歉意——這種情況下也沒辦法給對方把車擦乾淨,那就只有一個辦法,送禮致歉了。
朝日夕秋手上自然沒有什麼禮品,他可是剛從爆炸現場逃出來的。但他急中生智,從現場找了個合適的賠禮。
——那就是西瓜!剛才絆倒他的那個!
依照他掌握的獨屬於自己的熟瓜鑑定術,上趕著到自己面前的一定是香噴噴熟瓜。
朝日夕秋往後倒退兩步,退到西瓜所在位置。他彎腰想要將西瓜藤上的瓜給拔下來,送給面前的保時捷車主當做賠禮。
通常來說,西瓜不難摘。但不知為何,今天這個西瓜格外牢固,簡直像是黏了502膠水一樣,死死與西瓜藤牽連在一起。
朝日夕秋摘了一下,沒摘動。使勁拔,也拔不動。
……不是、西瓜君,摘你送人你就這麼不情願嗎!
朝日夕秋半跪在地上,兩手搭在瓜下,與西瓜君僵持。
周圍的空氣彷彿也凝固起來。
面前的銀白長髮男人喉中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恍若鷹的翅尖劃破寂靜。
他指間還夾著煙,白色的一縷向上靜靜飄著。
琴酒垂下墨綠色眼眸,睥睨著半跪在地面上的身影。
狐狸眼的青年受了傷,手臂都是滲血的傷痕,身上還有火燎的痕跡,似乎剛從爆炸或者火拼現場脫離。他頭髮亂糟糟的,臉頰也沾了幾道灰,好像沒什麼氣力的樣子。
巷口的風吹起,攜裹火藥煙塵氣息蔓延開。琴酒稍稍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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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滿是沙。黃沙滾滾,不停歇的槍彈射擊聲也被無情的風沙吞噬。空氣中散開濃濃的硝煙氣息,在炙熱中烘烤著膨脹。
十幾歲的銀白長髮少年趴在沙堆上,身上的血已經凝固,衣服早已因血跡結了一個個深色硬塊。他左手手腕上綁了個藍色手環。
旁邊站著的是另一位褐色發少年,手上是不同的紅色手環。他渾身上下也滿是傷痕,尤其是右手手腕裡側鮮血淋漓,最深的一道傷口幾乎可以見骨了。
“模擬實戰也都打得這麼狠嗎。”褐色發少年捂著自己的傷口,望向遠方。
風沙驟起,看不清遠處的紅藍陣營,空氣中偶爾傳來幾聲遙遠的槍聲。
“看來我們都迷路了。”他說,“或者被拋下了。”
燥熱又兇狠的風依然在刮,半個身子幾乎被黃沙掩蓋的銀白髮少年沒有迴音,只有身軀的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我們必須得回去,趕上各自的大部隊。”狐狸眼少年接著道。
“按照組織這次的規則,我們現在是不同陣營,我不能幫你——如果你要活,你得自己起來。”
“……”銀白長髮的少年鼻尖是沙塵與硝煙味。他低喘著氣,眼睛從未閉上。
狐狸眼少年站在那裡,垂眸看著地上被風沙半埋的人。
他的確沒有伸手去幫,但又重複了一遍:“如果要活,你得起來。”
“——起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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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遠的幾幕剪影劃過,像是廢舊膠捲的掠影。琴酒手裡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他乾脆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