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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比他還要略小一些,成熟美婦人,正是蜜桃兒一般的年紀。那花容月貌,一顰一笑間都是無限的風情,時不時就會有人偷偷睃她一眼。
這時鄰桌正有人談著雲南戰事:「沐老公爺自然是厲害的,世鎮雲南,安南人犯我大明邊界,那就是侵犯了他老人家的地盤,他豈能善罷甘休?不過,咱們貴州,卻也不乏好漢!」
他抹一把嘴巴上的酒漬:「咱們葉天王,可是派了兵馬大總管華雲飛,統兵兩萬前往雲南助戰的。華大將軍的厲害,你曉得吧?聽說那安南猴子,被華大將軍打得上躥下跳呢!」
酒樓中一陣鬨笑,坐在窗邊的那個劍眉星目、氣度雍容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緩緩呷了口酒。對面的美婦人,卻是向他丟了個有趣兒的眼神。
這時又有人道:「說到雲南戰事,對了,你們聽說陳藩臺家公子被斬首的事了麼?」
馬上就有旁邊一桌的人介面道:「自然聽說了,這陳藩臺家公子,包攬了我貴州兵馬赴雲南作戰的輜重、米糧生意,本來嘛,這裡邊油水甚足,夠他賺的了,可他還貪心不足,採辦的藥材以假作真、輸運的米糧以次充好,有的米袋子一開啟,不是黴變就是糠,太也黑心,結果被按察使霍大人秉公執法,給斬了!」
先前那人道:「嘿!你道他為何這麼大膽?因為他是陳藩臺家的公子。霍臬臺使比布政使還低了半階,兩人又是同僚,你道霍臬臺為何這麼不給陳藩臺面子,偏要辦了個死罪?」
馬上就有人道:「怎麼著,不是霍臬臺鐵面無私麼,這裡邊難道還有什麼門道?」
先前那人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自然!不瞞你說,我那妹子吧,是巡撫衙門花晴風花老爺新納的六夫人,花老爺是撫院大人第一親信,故而我才知道這樣隱秘的訊息……」
他先賣弄了一番,釣足了眾人胃口,才道:「陳藩臺就這麼一個獨生子啊,捨得他死嗎?聽說陳藩臺拿了大筆的銀子,去求霍臬臺開恩呢!」
眾人一陣騷動,那人道:「你們想啊,陳藩臺何等身份,霍臬臺還能不送他這個人情?何況還有大把銀子賺著。所以啊,霍臬臺就出了個主意,叫陳藩臺找一個替死的家人,把這事兒都兜攬下來,他這邊運作運作,陳衙內也就逃過了這一劫!」
這貨看來是沒少喝,不然的話,事關本省排名前幾的朝廷大員,這麼隱秘的事兒,他又豈敢說出來。此時樓上鴉雀無聲,眾人都豎起耳朵聽著,就連靠窗那對璧人都被他吸引了。
這人更加得意,提高了嗓門兒道:「你們忘啦,咱們貴州派去雲南打仗的是誰的兵?那是葉天王的兵!藥材是假的,本來能救活的傷兵是要死的!米麵是壞的,士兵連肚子都吃不飽,能打勝仗嗎?」
他顧盼眾人,威風不可一世的樣子,彷彿說書先生一般,用力一拍桌子:「葉天王最是愛惜部屬,這事兒,他能不為部屬討個公道?葉天王派了個侍衛,給霍臬臺捎去一句話,就一句話:前方將士,不能枉死!陳家公子,必須償命!」
「嘿嘿!就這一句話,陳公子,誰也救不得他了!」
他吱溜一口酒,又挾了一口菜,酒樓上眾人喧譁議論了一番,有人問道:「葉天王一句話,霍臬臺就聽了?那陳藩臺就這麼一個獨子,能坐視不理?」
他聽了便把眼睛一翻,道:「你問著了,戲肉就在這裡!」他一口把酒幹了,興致勃勃地道:「陳藩臺當然想救,你們不知道吧?為了救下兒子的性命,陳藩臺都向霍臬臺下跪了!」
酒樓上「轟」地一聲,喧譁聲又起。他的聲音也又提高了些:「陳藩臺為了兒子的性命,向比他低半階的官兒下跪吶!結果如何,你們猜,你們猜猜!」
眾酒客哪裡還按捺得住,七嘴八舌便道:「這位仁兄,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