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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阿姨上來叫兩人吃飯,在門口聽見這一聲怒吼,當即推門進來了。
“怎、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還離婚,您、您怎麼把人弄哭了。”何阿姨埋怨地看梁喑,不以為然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呀,非要吵架。”
“滾出去!”
何阿姨嚇得一抖,還想說什麼,但看著梁喑的表情還是嚥了回去。
梁喑剛熄下去的火,頓時又被這句離婚激起來。
他死死掐住沈棲的手腕,把人壓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問他:“離婚?你為了那個玩意兒跟我說離婚!”
他好好說?能說什麼?
他讓身邊兒人算計了,讓自己擱在心尖上想給他鋪路準備好往後幾十年安穩的小孩擺了一道。
“他有什麼好,啊?”梁喑掐著他手腕,很想問林封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他這麼忍辱負重地待在自己身邊。
“說反悔就反悔呀,你當我真有那麼好脾氣做慈善嗎,做衣服拍婚照辦婚禮,你真以為我閒的沒事兒了嗎,我慣著你讓著你,許你隱瞞婚姻不戴戒指,你真覺得是我脾氣好嗎?”
“既然你怕我,那我也實話跟你說了吧,是,我狠辣我絕情我不是好人,我結婚就沒想過離婚,你少跟我求這個,你簽過字,這輩子別想離婚這事兒。”
梁喑一聲聲說,一把把刀在往自己心裡割。
他喜歡的人是他外甥的心上人,是為了他外甥來臥薪嚐膽的獻祭者。
“沈棲,別動這個念頭。”
沈棲哭得狼狽,眼睛紅得幾乎要把那對異瞳都要染透了。
他被迫仰躺在辦公桌上,雙手被舉高了按在兩邊,這個姿勢進氣很難,哭著哭著就噎氣,然後會本能地嗆咳。
兩人力量懸殊,在梁喑的桎梏下他根本沒有多少力氣反抗。
絕望和無措像平洲夏日的雷暴雨,來得又快又急,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裹在陰影之中。
“我要離婚,離婚……”沈棲淚眼迷濛地望著梁喑,哆嗦著嘴唇求他:“梁先生求你,求你,你和我離婚好不好,好不好?我們離婚,我不要你任何東西,離婚,你和我離婚。”
梁喑氣得手抖,沈棲每一個字都像更加鋒利的利刃,徑直捅在他心上。
他為了別人求他,用那雙哀慼的眼絕望地祈求他離婚。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梁喑衝他咆哮,胸膛上下起伏,連襯衫裡包裹著的肌肉幾乎都在因為他的暴怒而收緊。
怒火幾乎要席捲梁喑,他清晰地感覺自己的理智搖搖欲墜,沈棲那道帶著哭腔的嗓音像一把鋒利的鐵鍬,一下一下精準地刨他的冷靜。
梁喑覺得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真的會失控把人掐死,或乾死。
“出去。”梁喑鬆開手,也撤開身子坐回了椅子上,用很疲憊的語氣說了聲:“現在出去,回你房間去。”
沈棲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接著才翻身下地,匆忙又慌亂根本沒看腳
在哪兒,險些直接滾到地上。
梁喑下意識伸手托住他,卻被狠狠推開,伸出的手落了空。
沈棲戒備又恐懼地看了他一眼,跌跌撞撞地跑了。
他走時還在哭,眼淚一顆顆往下滾。
那一眼藏著毫不掩飾的排斥,彷彿他靠近一下就要將渾身的毛刺豎起來。
梁喑心鈍痛得幾乎要碎掉,放在桌上的手有些微顫抖。
如果是本家那些堂弟,敢動他的東西早就被一腳踹到牆上、被他擰著脖子打半死了,他連掐沈棲的下巴都幾乎下不去手。
明知道他的背叛,明知道他的虛情假意,明知道養他在身邊不是個兔子,是一頭隨時會咬他的幼狼。
嫉妒、憤怒、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