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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兼餐廳和臥室。料理臺和客廳桌上擺滿空啤酒罐。牆上沒掛任何東西,窗臺上沒有裝飾品,書架上沒有書。
“還有個地下室,”卡翠娜說,指著地上一扇活板門,“這是你的專業領域,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搜查。”哈利說。
“搜查什麼?”
“最好別去想要搜查什麼。”
“為什麼?”
“因為你如果一心要找某個特定的東西,就會錯過重要的東西。清空你的腦袋,當你看見的時候,就知道你在找的是什麼了。”
“好。”卡翠娜說,語調慢得誇張。
“你從這裡開始找。”哈利說,走到活板門前,拉起嵌入式鐵環,將活板門拉開,只見一道狹窄樓梯通往下方的幽暗空間。他暗自希望卡翠娜沒發覺他心生猶豫。
哈利走下潮溼陰暗的地下室,早已死亡的蜘蛛所結的乾枯蜘蛛網粘上他的臉,泥土和腐木的氣味撲鼻而來。地下室完全建於地底下。他找到電燈開關,按下去,但沒有反應。地下室唯一的光源來自牆邊一臺冰箱上方的紅色小燈。他按亮小手電筒,一道光束射在儲藏室的門板上。
他開啟門時,鉸鏈發出尖鳴。門內是個小隔間,擺滿各式木工工具。這個儲藏室屬於一個除了逮到殺人兇手之外,尚有野心做一番事業的人,哈利心想。
那些工具看起來沒用過幾次,也許拉夫妥最後發現自己對其他事情都不在行。他不是那種會做東西的人,而是懂得收拾殘局的人。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哈利立刻轉身,隨即鬆了口氣,原來是冰箱的恆溫裝置啟動了風扇。哈利走進第二間儲藏室,看見裡頭的東西都被一張毯子蓋住。他拉開毯子,潮溼和發黴的氣味竄了出來。他在手電筒的光線照射下,看見一把腐爛的洋傘、一張塑膠桌、一堆冰箱抽屜、幾張褪色的塑膠椅和一套遊戲槌球。地下室裡別無他物。他拉開毯子時,一個抽屜滑落到門口,他打算用腳把抽屜推回去,卻在手電筒的光芒下看見抽屜內部有幾個浮凸文字,那是“伊萊克斯”的品牌標誌。他走到牆邊的冰箱,聽見冰箱風扇仍在嗡嗡旋轉。那臺冰箱正是伊萊克斯牌。他抓住門把,拉動冰箱門,門卻動也不動。他在門把下方發現一個鎖,明白冰箱被鎖住了。他走進工具儲藏室,拿起一根鐵撬槓,轉身出來時,卡翠娜正好走下樓梯。
“上面什麼都沒有,”她說,“我想我們可以走了。你在幹嗎啊?”
“闖空門。”哈利說著,將鐵撬槓頂端嵌入冰箱門鎖上方之處,用盡全力扳動鐵撬槓另一端,冰箱門依然不動。他調整雙手握住的位置,伸出一腳抵住樓梯,再用力扳。
“媽的……”
冰箱門傳出乾澀的啪的一聲,蕩了開來,哈利一頭往前跌了出去。他聽見手電筒掉落磚地的聲音,同時感覺一股寒意襲來,猶如冰河的吐息。他在地上摸尋手電筒,耳中卻聽見卡翠娜發出尖叫聲。那是一種滲入骨髓的淒厲叫聲,發自喉嚨深處,過了一會兒,叫聲轉變為歇斯底里的嗚咽,聽起來彷彿笑聲。她吸了口氣,安靜幾秒,又再度開始發出相同的尖叫聲,既長且久,猶如女性分娩時發出規律的、儀式性的痛苦歌聲。這時哈利也已看見一切,明白了卡翠娜為何發出尖叫。
她之所以尖叫是因為經過十二年後,那臺冰箱依然運作良好,冰箱內的小燈照亮了塞在裡頭的屍體。屍體的手臂位於前方,膝蓋彎曲,頭部被壓到一旁。屍體表面覆蓋著白色冰晶,猶如一層以啃食屍體維生的白色黴菌;屍體的扭曲模樣正好是卡翠娜尖叫聲的視覺化顯現。但令哈利胃部翻攪的並不是這幕情景。冰箱門開啟後不久,屍體便往前倒,額頭撞上門邊,撞得臉上冰晶紛紛跌落,猶如瀑布般灑落地面,這就是為什麼哈利會看見葛德·拉夫妥正在對他們咧嘴而笑。然而拉夫妥的笑容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