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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運生去年就接待了陳忠華好幾次,不接待不行,一個半截入土的病老頭,天天守在市政府門口,萬一倒那兒死了怎麼辦?漸漸的,黃運生開始瞭解陳忠華的事跡,並打心底被這個老幹部所感動。當然,也僅僅是感動而已,外加表面上的尊敬。
黃運生親自走到辦公室門口,握著陳忠華的手,攙扶著他進屋:「老廠長,醫生都說了,你的病需要多臥床休息。」
「酒廠沒死,我就死不了!等酒廠哪天死了,也用不著你黃市長給我收屍。」陳忠華雖然走路都走不穩,但脾氣依舊暴躁,把市長當孫子一樣訓罵。
黃運生都不敢擺譜,他怕一句話不對,就把陳忠華給當場氣死,苦笑道:「老廠長說的哪裡話,嘉豐酒業是省裡的明星企業,我不可能讓它從我手裡倒下去。」
在經濟掛帥、改革為重的年代,一個地方領導剛剛上任,就弄死一家明星企業,必將成為無法抹去的政治汙點,基本上做到省廳級就到頭了。
換成其他破廠,比如茶葉廠吧,死十家都不被黃運生放在心上,只要能甩掉財政包袱就行。
「哼,」陳忠華猛地一杵柺杖,不留情面道,「你黃市長的為人我知道,烏紗帽為重。酒廠肯定不會在你手裡死,但活成什麼樣子,你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黃運生的表情頗為尷尬,說道:「老廠長你放心,我已經在考慮讓喜豐公司兼併酒廠了,絕對不會坐視酒廠衰敗下去。」
「就不能不搞股份制,不搞私有化?」陳忠華道。
黃運生說:「國企改革勢在必行,這不只是酒廠的事情,全國的大環境如此。」
陳忠華有些無奈,搖頭說:「讓宋家接手酒廠,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他們有那個能力。唉,這宋述民安安心心辦企業多好,非要貪心,非要把酒廠變成他們家的。現在好了,宋述民自己進監獄坐牢,廠子落到了鍾大華這個王八蛋手裡!」
黃運生主動認錯道:「這也是我的一個失誤,我看錯了鍾大華的為人,也高估了他管理工廠的能力。亡羊補牢,未為晚矣,所以我決定糾正自己的錯誤。」
陳忠華顫顫巍巍坐在沙發上,用柺棍猛戳地板幾下:「我是個黨員,肯定要服從黨的紀律,堅決擁護中央的政策。中央都說要國企改革,那就肯定是對的,我阻攔不了,也不能夠阻攔。酒廠交給宋家我放心,但有一個前提,工人必須安置好!這個問題不能解決,我就吊死在酒廠大門口!」
「一定安置好,喜豐那邊已經提出了安置計劃。」黃運生連忙說。
陳忠華對一直沒吭聲的邵衛東說:「你來講一下情況。」
邵衛東連忙說:「黃市長好,我是酒廠的廠辦主任邵衛東,有個訊息我必須向您匯報。」
廠辦主任可是個重要職位,這人居然跟陳忠華一夥,在這種時候跳鍾大華的反,讓黃運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說道:「什麼訊息?」
邵衛東道:「《焦點訪談》已經派出記者暗訪,專門調查嘉豐酒業的改制問題。」
「真是《焦點訪談》?」黃運生都有些慌了,比面對老領導斥責時都慌。
「千真萬確,」邵衛東說,「鍾大華那幾個當副廠長的親戚,已經全部辦了病退,廠裡的帳目也被燒了,鍾大華自己裝病住進了醫院。」
黃運生的腦子飛速運轉,首先考慮的是自己會不會受影響。思來想去,他終於安心,畢竟他跟酒廠沒有任何金錢往來,而且這次堅決反對鍾大華收購酒廠,最多,也就是識人不明,用人用錯了而已。
邵衛東又說:「喜豐公司的宋其志副總經理找到我,說他願意私人收購酒廠,而不是以喜豐公司的名義。這一點,酒廠的員工大部分都表示贊同,熱烈歡迎宋其志先生回來領導酒廠發展壯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