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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自相矛盾嗎?他在制定他所進行的比賽的規則,他就是他自己的唯一對手。
女人僅僅低殘和可憐尚不夠昧,蒙特朗還希望她任人羞辱。他甚至認為,慾望與輕蔑之間的衝突是一場感人的戲劇:&ldo;啊,渴望人們蔑視的東西多麼悲壯!……必須在一舉動之間就勾上手,迅速地激起熱情,隨即拋棄,就像劃一根火柴一樣‐‐這就是我們與女人相處的悲劇片其實並沒有悲劇,除非從火柴的角度‐‐一個不足掛齒的角度看問題。至於劃火柴的人,他很小心,以免燒了手指,顯而易見,這個行動使他入迷。如果&ldo;渴求他所蔑視的東西&rdo;不曾使他快樂,那他就不會系統地拒絕渴求他敬慕的東西了。
如果這樣的話,阿爾班也不會推開多米尼克,而是&ldo;在平等的關係中戀愛&rdo;了;同時,他也不至於對他渴望的東西產生這麼大的蔑視了。總而言之,要在一個年輕、姣好、熱烈而誠實的西班牙舞女身上一眼就看出可蔑視的東西,畢竟是很難的。是不是因為她貧窮、低賤、沒有文化而被蔑視呢?恐怕這一切在蒙特朗的眼中確實是缺陷。不過,原則上說,他首先因為她是一個女人而蔑視她。他說得很真實,使男人產生夢想的並非女性的神秘,倒是男人的夢想創造了那種神秘。他把他主觀上渴求的東西投入了這個物件:
並非因為女人是可蔑視的,他才蔑視她們,因為他往往蔑視她們,他才覺得她們如此下賤。他覺得他佔據的地位越高,女人與他之間的差距便越大。
這也說明瞭他為他的男主角所選的情婦都缺乏財產和文雅的原因。為大作家考士託斯,他提供了一個性苦悶和百無聊賴的外省老姑娘,還有一個粗俗、自私、極右的中下層女人。這簡直是用十分簡陋的尺度來衡量一個優秀的人物,這個弄巧成拙的程式造成的結果是,他令人感到很渺小。但這沒關係,考士託斯相信自己很偉大。女人最微小的弱點也足以餵養起他的虛榮。《少女們》中有一段文字尤其意味深長,在上床與考上託斯同寢之前,索蘭日正在為就寢做準備。&ldo;她得去上廁所,於是考士託斯想起他曾騎過的一匹母馬,那馬很烈,十分乾淨,每當他騎在它背上,它從不撒尿或喘息。&rdo;看起來這只是個撒尿的小事,但它說明瞭對肉體的嫌惡(我們想起了斯威夫特:賽利亞通便),把女人視同家畜的願望,以及剝奪她的任何自主權。不過,心裡很不高興的考上託斯此刻卻忘了他也要拉屎撒尿。同時,當他厭惡一個流汗和身上有味的女人時,他卻排除了他自己肉體上的隱秘:他那潔淨的精神是由肌肉和生殖器支撐起來的。在《慾望的源泉》
一書中,蒙特朗宣稱:&ldo;蔑視比渴望更高尚&rdo;;在《聖地亞哥的團長》一劇,奧瓦羅高喊:&ldo;厭惡就是我的麵包。&rdo;當一個人正在對自己感到很滿意時,蔑視該是多麼好的辯解!從他獨自思考和判斷這一事實出發,他感到他根本不同於他所指責的另一個人,在不付出他指責別人所犯錯誤的代價的情況下,洗清了自己。蒙特朗一生中一直在用何等的憤怒來發洩他對世人的蔑視啊!罵他們愚蠢,足以使他自覺聰明;說他們懦弱,足以使他自覺勇敢。在納粹佔領法國初期,他混跡於一群蔑視其戰敗同胞的酒徒中;他既非法國人,也非戰敗者,他高居一切之上。他間接地同意,他蒙特朗只會責備,並沒有比其他人為阻止失敗做更多的事情;他甚至不願意去部隊中當軍官。但是,他立刻開始怒不可遏地責備。如果他假裝為他的厭惡之情感到遺憾,那正是為了更真實地感到厭惡,並且更加從這種感覺中得到樂趣。實際上他認這類事情中得到了這麼多的方便,以至他千方百計尋求把女人推人悲慘的境地。他用金錢或珠寶勾弓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