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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查太萊夫人被狩獵人的純性愛所征服和拯救一樣,烏蘇拉與伯樓也是如此,蓋拉德卻把古準拖入了沒完沒了的爭鬥。一天晚上,滿懷著哀悼父親的心情,蓋拉德投入了古準的懷抱。&ldo;她是生命的沐浴,他崇拜她。她是一切生命的母親和本質*…&iddot;&iddot;她那奇蹟般緩緩流出的乳汁哺乳著他,哺乳著他麻木而受損的大腦,彷彿恢復健康的淋巴液,彷彿一股溫柔而安神的生命之流,完美得就像他再度回到了子宮之中。&rdo;那一夜他才感到與女人的結合到底是一回什麼事;然而它來得太晚了;他的幸福已遭到破壞,因為古準並未真正在場;她讓蓋拉德靠在她肩上睡去,她卻醒著,煩躁不安,與他貌合神離。
這是對一個自己害自己的人所做的懲罰:他很孤獨,因而不能侵犯她的孤獨;他樹起了他的自我的障礙,同時也樹起了&ldo;他者&rdo;的障礙。蓋拉德終於死去,是古準和他自己害了他。
由此可見,男女雙方誰也佔不了上風,他們都不是主體。女人並不是男人的獵物,她更不是一個藉口。馬爾羅指出,與印度人相同,勞倫斯並不滿足於把女人當做與無限‐‐比如風景‐‐相聯絡的機會,那是以另一種形式把她變成物件。她與男人一樣真實,男人必須達到的正是真實的結合。正因如此,勞倫斯的男主角都要求他們的情婦給予超出她們的肉體所能給予的東西:保爾不允許米蓮把自己像個溫柔的犧牲品那樣給予他;伯睡不願讓烏蘇拉僅限於在他的擁抱中求歡;或冷漠,或熱烈,自我封閉的女人最終把男人留在了他的孤獨中:他必須拒絕她。男女雙方應該相互奉獻靈與肉,一旦他們能這樣互相給予,他們就會永煤忠誠。勞倫斯是一夫一妻制的擁護者。只有對個人的獨特性感興趣,才能存在對多樣性的要求;但陽具崇拜的婚姻建立在普遍性之上。陽剛一陰柔的組合一旦建立,對變化的渴求便不可思議了:那是一種完滿的組合,它是封閉的和終極的。
互相給予和互相忠誠是否真正包含著互相制約呢?遠非如此。勞倫斯狂熱地相信男性的高貴,對&ldo;陽具崇拜的婚姻&rdo;的描述,把&ldo;性的&rdo;等同於&ldo;陽具的&rdo;,這兩點便構成了充足的證據。兩條血流發生了神秘的結合,被讚賞的卻只是陽具之流。&ldo;陽具是聯絡兩條流的工具;它把兩種不同的節奏聯結為單一的流。&rdo;因此,男人在配偶中不只是兩種因素之一,而且是兩者結為因緣的要素;他使雙方超越自己:&ldo;通向未來的橋樑就是陽具。&rdo;勞倫斯企圖用陽具崇拜代替大母神的崇拜,當他希望照亮宇宙的性本性時,他想到的並非女性的腹部,而是男人的陽剛之氣。他幾乎從未表現過一個被女人激動的男人,但他一再讓我們看到,女人被男性那熱烈、微妙而機巧的懇求暗暗地打動。他的女主角都長得又漂亮,又健康,但不固執;而他的男主角則是不安的潘神人正是這些雄性的動物體現了生命的躁動和強有力的神秘;女人則受到魔力的影響:這一個中了狐狸的邪,那一個因種馬而銷魂,古準向一群小牛狂熱地挑戰;一隻野兔子反抗的力量也使她十分動心。
於是,男人的社會優勢便被移花接木地轉到了這種宇宙優勢之上。按照勞倫斯對自己所做的不完滿的解釋,正因為陽具之流是盲目的和攻擊性的,是向未來發展的,所以應由男人&ldo;打起生命之旗&rdo;;他熱衷於目的和結果,他體現了超越性;女人則沉溺於她的感情,完全內向;她被奉獻給有限的存在。男人不只在性生活中起積極的作用,他還能積極地出乎其外;他紮根於性的世界,但又逃避它;女人卻把自己關閉於其中。思想和行動植根於陽具;沒有陽具,女人不在這一點上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