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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但什麼都沒碰著,他大叫著:“我才是作者,你無法改變這一切,因為它們全在我這裡。”寧夜指著自己的腦袋,怒視著黑暗中的黑影。
他無畏地逼近角落,才發現那個黑影其實是自己的影子。
“黑”拿走文稿究竟想做什麼?他真的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沒有人可以改變我寫的推理小說。”寧夜遲疑了一下,補了一句,“如果‘黑’真的逃脫了死亡,那麼這部小說將變成一部被篡改的小說。絕不可能——”
寧夜大喊大叫著從夢中驚醒,他昨晚在寫字檯上睡了過去。
第一反應就是找他的文稿,幸好稿件都壓在他的身下,一頁未失。不知是不是巧合,稿紙上被筆畫出了一道黑黑的印記,寧夜心想:這可能是昨晚忘記將筆套蓋上,在睡覺時不小心弄髒了紙。
他定了定神,發現已是下午四點。寫字檯上的咖啡杯已經見了底,於是他起身又去廚房衝了杯咖啡。
寧夜重新抖擻精神,揉了一把疲憊的臉,再一次坐回文稿前,就要寫到將死的“黑”了,寧夜隱隱有些不忍,但與失去親人的痛苦比起來,這點痛寧夜還是願意犧牲的。
不管“黑”想怎樣改變小說的結局,寧夜只是想把這個結局寫好,這才是他留給“黑”最好的紀念。
“啪!”
房間的燈被開啟,碩大的落地玻璃窗上,映出一個男人的黑影,他肩膀上挎著細長的揹包。
男人合上房門,直直走到窗邊,站在三十二層凝視著腳下,燈火輝煌的城市,閃著前燈的汽車如一條條發光的龍,活力四射的探照燈將整片暗夜照成五彩斑斕。
男人嘴角輕輕上揚,露出輕蔑的笑容,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如他所見般渺小。他稍稍後仰了一下脖子,咫尺之間的玻璃上,反射出他那張毫無表情卻充滿殺意的臉。
他利索地拉上了窗簾,放下揹包,將所有的零件都擺在了桌子上,他十指飛動,快速拼裝起了一把烏黑鋥亮的來復槍,那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走進來的那扇房門。
男人看了一下時間,他走到門邊,回頭掃視了一圈房間後,關上了房間的燈。
回到槍的後面,男人一手緊握扳機,一手按在了瞄準器上,房間裡只剩下了時鐘嘀嗒嘀嗒的轉動聲。
黑暗之中,一束穿透微塵的紅外線,在門板上形成了一個俏皮的圓點,一動不動地釘在貓眼的高度上,靜候著他的獵物。
黑像一隻迅捷的豹子,從門衛室旁穿了過去。大樓保安衝出崗亭想盤問來人,可還來不及和他打個照面,黑已經跨進了三十二層的高樓之中。
門衛放下手裡的對講機,他認出這人是住在頂樓的業主,一個從不和人禮貌招呼、獨來獨往的怪人。
鋪著米黃色大理石的電梯大廳裡,冷冷清清地栽著幾株常青盆栽,土紅色的盆邊躺著一隻毛色黃白相間的貓,它可怕地張著嘴,露出一側的尖牙利齒,毛茸茸的身子歪向一邊,露出肚子上略髒的白毛。
傳說貓有九條命,黑覺得它們天生的敏感特質與自己很相像,彷彿貓才是自己的同類。
這隻貓死了,有人把它的頭砸爛了。
黑伸手放在它圓睜的眼睛上,整個世界又開始旋轉起來,閃爍的光點中黑看見了殺死它的兇手。
一雙佈滿金屬搭扣的黑色皮靴踩住貓尾巴,黑色的包裹重重壓了下來,殘忍地結束了它的生命……
黑惋惜地為貓合了眼,把死貓的事情告訴了前臺的管理員。
“叮”的一聲,電梯響起清脆的提示音,來到了他所住的三十二層。黑故意用力跺了幾腳,發現走廊裡的感應燈好像壞了。
他搖搖頭,來到門邊,藉著即將關上的電梯裡的燈光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