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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一流家族,淪落到一流家族偏下,僅能與趙(履民)家、劉(介)比肩,比阿依木思與陳楚(他剛剛得到了香料航路四分之一強的經營權與相關產業)也有所不如,更遑論再登高峰的林家了。
劉萼其實也很懷疑歐陽適還能有什麼作用,但他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執政團已經將他們列入不得起用的黑名單,他們也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完了。不過他們還是希望自己的子孫後代有重新崛起的機會,儘管將寶押在歐陽適這裡實在渺茫,但現在他們已經沒得選擇了。何況韓昉有一句話劉萼心裡非常贊同——韓昉曾派人來傳話道:“那個人現在是如日方中,可是日中則移,物極必反,除非他造反,否則周公欺主之位,豈能久安?”
正因為信服了韓昉的這句話,劉萼才對歐陽適閉上了嘴。
華元一六九二年秋,真定一案全面塵埃落定以後,終於排到蕭字旗叛逆一案了。涉及此案的腦人物主要是大元帥蕭鐵奴,新任元帥種去病,以及前同籤書樞密院事盧彥倫。擁蕭的死硬派武將,有很大一部分已經被種去病反戈時當場殺了,這時有資格接受最高法官裁審的只剩下十數人。
本來,蕭鐵奴之子蕭駿也在被傳召待審理的行列之內,但就在蕭字旗叛亂被平定的訊息傳出後不久,蕭駿就向中樞告急,說乃蠻部造反,耶律大石與之勾結,企圖東犯。當時蕭駿還沒被授予上將之位,但手裡卻握有媲美上將蒙兀爾、蒲魯虎的兵權,除了一幫直屬將校外,甚至還有一個只聽他一人命令的敢死營!所以在中樞有所反應之前,蕭駿就已行使當初折彥衝授予他的臨機之權,向耶律大石用兵,驅趕乃蠻一路西進,直迫西遼疆土。
漠北之事遠在萬里外,但楊應麒等人對蕭駿的用意卻都心知肚明,不過就算明知如此也沒法奈何他,楊開遠亦出面為蕭駿辯解,說他遠在漠北,“必不知乃父之事”,認為叛亂之事蕭駿無須受責。楊應麒為安撫種去病以及蕭鐵奴舊部,也依勢而追加蕭駿上將軍銜,以示大漢朝廷公私分明。
不過,對於蕭字旗其他從犯的審理卻也沒有因為蕭駿而過分耽擱。因此事幹系太大,涉案的主犯又是大漢的大元帥,折彥衝臨危授命的七執政之一,所以案件的審理地點不設在最高法院,而設在四嶽殿,主審者是李階,胡寅左,郭浩右,在京元國民代表都得以觀審,自盧彥倫以下由李階裁斷量刑,蕭鐵奴在審理之後卻需經其他四位執政以及元國民常務代表會議都透過後才能定罪。
審判一開始進行得十分順利,因為肯先隨蕭鐵奴造反、後又不懂得隨種去病立功的,幾乎全是唯力是尚的武夫,這些人衝鋒陷陣那是勇不可當,但落到刀筆書生手裡,那還不是圓扁任捏、長短任搓!
直到當盧彥倫站上了被告席,主審官才感受到了壓力。這個主犯中唯一也是地位最高的文人十分明白自己的處境,在整個審理過程中一語不,不過一項項的物證與一個個的人證呈堂作供之後,似乎不需要盧彥倫承認也能將他定罪了。直到李階最後問他是否認罪,盧彥倫才開了口道:“我還可以說話麼?”
“你當然可以說話。不過證據確鑿,你想否認也沒用了!”
“我為什麼要否認!”盧彥倫冷笑起來:“你們說的事情,什麼逃出京師,什麼協從起兵,什麼為蕭字旗主理後勤,沒錯,我都做過!其實我為蕭字旗做的,又何止這些!”
四嶽殿上登時出哦、哦、呃、呃的聲音來,李階等眾人稍稍安靜下來以後,這才問盧彥倫:“那麼你認罪了?”
“罪?我有什麼罪!”盧彥倫聲音一高,指著楊應麒叫道:“有罪的在那邊!在皇后身邊!楊應麒!他才有罪!是他囚禁了主上,是他謀害了太子,是他欺瞞了皇后!有罪的不是我,不是蕭大元帥!是他!我們是忠臣!他才是奸臣!”
全場登時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