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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憐從宮中回來後,哼著小曲兒回了閨房之中,只見徐芷嵐早早就候在裡頭,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樣,靜妃娘娘點頭了嗎?”
“孃親放心,都辦妥了。”
徐芷嵐懸著的心終於慢慢放了下來,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她可答應幫你出這口惡氣了?”
“那是自然,”江憐懶洋洋地伏在案上,手指撥弄著嫋嫋升騰的香菸,“姨母最疼我了。”
聽到江憐這樣說,徐芷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只能勉強扯出一抹笑,“你知道便好。”
自己的孩子,她最是心疼。
只可惜夫君不爭氣,她也不得母家垂憐,江憐遇險,只能低三下四地求宮裡頭那位貴人出手。
*
江凜與江疏離開䴉京時,天幕仍是濃黑,江慵執意要送,跟著這一小隊人馬到了城外。
封寰指派的兩位將領與醫師早已候在城外,與眾人寒暄一番後,便併入其中,
“月奴,你趕緊回去,如今天色這樣黑,不安全。”
江疏擔憂地看向她,一雙大手摩挲著她毛茸茸的發頂。
“兄長可還記得那日我的囑託?”
即便已經再三確認過,江慵仍是放心不下。
“記得記得,你年紀輕輕,怎的變成小管家婆了?比宋歡顏還要囉嗦。”
“你說誰囉嗦?!”
江疏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陡然生出錯愕的神情,眾人順著聲音望去,見一小隊騎兵挑著燈疾馳而來。
為首的,便是那紅衣嬌顏,白馬輕裘的宋歡顏。
“你怎麼來了?”
宋歡顏一勒韁繩,身下寶駒長嘶一聲,白氣噴了江疏一臉。
“我如何不能來?弗陵有難,我為臣女,自然有責前往救援。”
“別鬧了,”江疏眉頭緊鎖,不贊成地望著她,“弗陵雪難並非兒戲,宋大人如何會鬆口讓你去。”
“這隊騎兵就是爹爹借給我的,”宋歡顏一指身後整齊列陣的兵馬,“他說,這是江叔叔欠他的一頓飯。”
江凜聞言,仰天大笑,“這宋慶章,算盤打得鬼精,也罷,老子欠他一個人情又如何。”
見拗不過宋歡顏,江疏落敗,轉過頭來瞪了江慵一眼,“還不快些回去!”
在嫂子那兒吃癟,就要拿她當撒氣包。
江慵心中腹誹,盤算著回府找鄭漪告狀,氣鼓鼓地上了馬車後,探出一個小腦袋。
“知道了,妻管嚴。”
說罷,做了個古怪可愛的鬼臉,揚長而去。
江凜與江疏愣在原地,對視了一眼。
“說你還是說我?”
馬車上,江慵捧著手爐,看著車簾外微微泛起魚肚白的蒼穹,眼皮子有些沉重。
她昨日難以入睡,就半夜挑燈看了會兒賬簿,今兒早早又被枝梨喊了起來,著實感到疲乏難捱。
枝梨察覺出異樣,替她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姑娘困的話就小憩片刻,這兒到府上還得小半個時辰呢。”
“也好。”
江慵的頭靠在車廂上,眸子一闔,就與周公下棋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江慵就被枝梨猛地晃醒。
“姑娘不好了,快醒醒,外頭來流民了!”
江慵的眼睛還沒睜開,就感到整個人天旋地轉。
整個車廂翻倒在地,由於力道太大,枝梨從車窗被甩飛了出去,只剩她一人蜷縮在車廂角落。
這究竟是流民還是匪寇?
她見識過邊陲一帶流寇的手段,絆馬繩用的得心應手,眼下這馬車翻倒,想來也是絆馬繩的功勞。
從頭上拔下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