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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坦然,「微臣要是沒點兒手段人脈,當初被人構陷時早就一蹶不振,又怎能糊弄著朱英替微臣出頭,將臣留在他麾下。」
「你倒是坦白。」天慶帝失笑。
見眼前人跪著時背脊挺直,面對那一堆彈劾的摺子臉上也沒半點慌亂,他揮揮手,「起來回話。」
詹長冬起身。
天慶帝將魚竿放在一旁,回身時廣袖收攏垂於一側:「你既說當初你落難時是朱英替你出頭,後來又將你庇護麾下,你這次卻將他告上朝堂,甚至主動將他罪證呈交給朕,你就不怕被人說你忘恩負義?」
詹長冬聞言扯扯嘴角:「若陛下知道當年崔樂誣害微臣時,那從微臣府上搜羅出來的髒銀就是朱英命人塞進去的,就該明白微臣與朱英從來沒有什麼恩義可言。」
那時候他身為漕司提舉,是與朱英爭奪副總督位的關鍵人選之一,栽贓陷害的事情崔樂雖是主謀,可朱英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若非他早就替自己留了退路,讓朱英看到他身上有利可圖,朱英又怎麼可能替他說話?
「朱英替我出頭,庇護我於麾下,不過是因為我於他而言還有用處,能幫他壓住漕司其他人。」
「他施恩於微臣,利用微臣替他排除異己,為的不過是自身利益,若弄死了微臣能讓他平步青雲甚至更進一步,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出賣微臣,拿著微臣的命去當了他的踏腳石。」
「微臣如今所做,不過是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比起他們誣害構陷憑空捏造,微臣至少從沒有冤枉任何人。」
詹長冬對著天慶帝說話時也並沒太多惶恐,反而直白的有些過分,
「世間之事,弱肉強食,獵戶獵狼,狼食獵戶,全憑各自手段。」
「從微臣當年離京那一日開始,微臣就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天慶帝自從登基以來,無論是皇親權戚還是朝中眾臣,哪怕再有心機的人在他面前時也都是表現的純良,倒還是頭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將弱肉強食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的。
他抬頭看著詹長冬時眼中多了幾分打量:「你這般說話,不怕朕覺得你野心過重?」
詹長冬聞言說道:「朝中為官的人,有幾個野心不重,又有幾個不想往上爬的?臣在京中一無所有,這次得罪了朝中上下,又糊弄了太子,若是不能得陛下青眼,大抵也是沒命活著離開京城的。」
「臣想要回朝,想要成為人上人,總得拼上一拼,說不定陛下英明,看在微臣坦誠的份上就對微臣另眼相看了呢?」
天慶帝像是被詹長冬突如其來的馬屁給逗樂,笑罵了句:「揣度聖意,朕看該是要了你腦袋才對!」
蓮臺上有八角掛頂,上面掛著風鈴。
有風吹過時那鈴鐺搖晃時發出清脆響聲,湖中水波蕩漾泛起漣漪時,陳寅也是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詹長冬,然後伸手將手中魚竿挪了挪。
天慶帝就那麼看了詹長冬許久,才收回目光: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朕要是不護著你倒成了昏君了。」
「漕運之事你檢舉有功,都察院缺了個僉都御史,你去頂上吧,往後留在京中好好辦差。」
詹長冬跪下說道:「微臣謝陛下!」
……
詹長冬在蓮臺並沒有久留,領了差事之後就轉身離開,等他走後,天慶帝才重新靠在藤椅上,將魚竿扯了回來抖了抖魚線在手中握著。
見身邊老人慾言又止,他開口:「元輔想說什麼?」
陳寅開口:「陛下先前不是有意想讓徐大人接了都察院的差事?」
天慶帝聽到徐立甄時神色冷淡了些:「朕對他委以重任,他卻在江南辦事不利,將私鹽案鬧的沸沸揚揚,險些亂了漕運根基,再讓他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