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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她覺得大門關上之後，周遭溫度驟然下降許多。
&ldo;夫人請隨小的從殿後入。君上吩咐，您只能待在正殿後的迴廊，不可現身。&rdo;
那宮人聲音壓得極低，彷彿不想驚動周遭一切，包括冷凝的空氣和地上那些枯葉。
她依言壓著步子往裡走，經過緊閉的正殿大門時，隱約聽到有說話聲。滌硯和沈疾都在廊下，她頷首致意，繼續隨那宮人往殿後去。
終於從後門入，她快步至迴廊站定，前廳聲音穿過狹窄的室內隔斷傳過來。
&ldo;君上的速度，比我預想得還要快。&rdo;
這聲音耳熟，阮雪音聽的次數不多，卻也即刻分辨出來，是阿姌。
&ldo;你留了這麼大一個空子等著朕鑽，已經有些日子，再無結果，豈不叫你笑話?&rdo;
阿姌哧一聲，似是在笑：&ldo;早知如此，我便讓他們殺了那十個人。君上這樣好的本事，就算死無對證，想必也翻得出來。頂多，是再耗些時間，我倒樂得多清靜幾日。&rdo;
&ldo;謀害瑜夫人，你們好大的膽子。&rdo;他語氣忽然森寒，或許因為殿中空曠，格外振聾發聵。
阿姌卻似不為所動，依舊閒閒道：&ldo;君上說錯了。謀害瑜夫人的是您的瑾夫人。我不過把藥給了她，做與不做，全在她自己。我人在冷宮，就是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她不動手，其他人也配合不了。&rdo;
顧星朗似是一怔，片刻後方道：&ldo;為什麼?&rdo;
&ldo;君上問哪一項?&rdo;
&ldo;倒戈。&rdo;
&ldo;哈!&rdo;她笑起來，彷彿甚是開懷，&ldo;君上真會說笑。我何曾倒戈?我不過，&rdo;她聲音突然發沉，有些暗啞，&ldo;是累了。&rdo;
&ldo;你誘瑾夫人出手，又故意露馬腳讓朕查，把自己也供出來，就算不是幫朕，至少漏了蒼梧城那邊的謀算。還不算倒戈?&rdo;語畢，他再次和氣，儘管那和氣也如刀刃般銳利，&ldo;十年了，如無必要，何必破功。&rdo;
無人應答。阮雪音數著自己呼吸，已經五下。阿姌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ldo;若非四姝斬和御令的事在前，單憑這次，君上發現不了我。&rdo;
&ldo;不錯。所以朕才問你，為什麼。&rdo;
&ldo;我這樣的棋子，君上想必用得不少。在君上看來，棋子突然罷唱，甚至動手砸了場子，通常，是為什麼?&rdo;
顧星朗似是沒料到她會反問，空氣安靜了片刻，方聽他淡淡答：&ldo;棋子為人所用，在這個時代，通常是為三件事：一曰利，二曰義，三曰情。利最不可靠，朕很少用;情也許靠得住，但利用情意非君子所為;朕的棋子，都是義士，他們在他國，是為保家衛國，也為天下安寧。&rdo;
他停頓，這才回答她的問題：&ldo;朕不知道蔚君或者上官大人許了你怎樣的好處，利還是情，又或者，他們其實脅迫了你。但想來，若非出了大變故，你不會打破尚算安全的棋面。&rdo;
&ldo;利用情意，非君子所為。呵!&rdo;她聲音突然鋒利，如刀片劃破錦緞，&ldo;君上竟堅守這種道理，倒叫我刮目相看。可惜啊，亂世爭雄，有的是人不擇手段，情意算什麼!&rdo;她停頓，似是反應過來某件事，語調變得怪異：
&ldo;祁君陛下，我高估你了。你查到了七月四姝斬是我所為，查到了我每月帶淳風出宮是為遞訊息，查到了那六個人就是常年在霽都聽我差遣、所謂阿祿的宮外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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