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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風聞言趕緊拉著阿姌往自己寢殿去，淳月瞧著她們慌不擇路的背影，再次搖頭：&ldo;日日養在這不見刀光的後宮裡，人都被慣糊塗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do;
未時將過，日色溫潤，挽瀾正殿。
顧星朗比淳月預想的還要淡定。他喝著茶，拇指來回摩挲白玉杯光滑瑩澤的外壁，閒閒道：
&ldo;是否六月間，淳風殿下說想去宮外尋奇珍異寶，以作天長節獻禮那次?&rdo;
阿姌跪伏在地，顫聲答：&ldo;回稟君上，正是。&rdo;
&ldo;她說定了賀禮，七月初還得出宮去取，求朕讓她留著令牌到七月。她一向不妥當，朕沒應允，七月初有一日她說該去取東西了，又來拿的。那一次，還作他用了嗎?&rdo;
&ldo;回稟君上，沒有!這制令牌的師傅是宮外的，假的令牌‐‐&rdo;她聲音一顫，咬咬牙道：&ldo;是六月那次出宮，我們盯著師傅現場制的，也是防止他照著繪圖，留下樣式。御令上沒有文字，只是圖樣，宮外的人沒見過，我們瞧著，那師傅應該沒認出來。東西做好我們就帶著真假兩塊令牌走了，當是，當是無礙。&rdo;
&ldo;無礙?&rdo;顧星朗伸手拿起案上那塊假令牌，細細看了，&ldo;做得如此像樣，乍看連朕都有些分不出，這樣的手藝人，你以為他過手就忘?若是你們前腳剛走，他馬上開始做另一塊，或者憑記憶將圖樣先畫下來，&rdo;
他停頓，望向地上身體微顫的阿姌：&ldo;這天下的能人異士，朕見得不少，憑記憶和多年手感再複製一塊一模一樣的，不是不可能。&rdo;
阿姌顫得更加厲害：&ldo;奴婢不知，奴婢愚鈍，犯下大錯，求君上開恩!&rdo;
顧星朗不是狠戾之人，見她嚇得厲害，放緩了語聲道：&ldo;先好好把話說完。晚些再說如何罰你。&rdo;
他用的是&ldo;罰&rdo;，而不是&ldo;治&rdo;。&ldo;罰&rdo;對應錯失，&ldo;治&rdo;才對應罪過。阿姌入宮十年，自然分得清個中差別。於是略略寬心，正了正跪姿，盡力控制不再顫抖，恭聲道：&ldo;是。&rdo;
&ldo;你們只出去了一天，居然就能找到手藝如此了得的師傅。別告訴朕，全憑運氣。&rdo;
阿姌心下掙扎，想到臨來時淳風再三囑咐要說實話，終是怯怯道：&ldo;回稟君上，確實，是提前就找好了的。&rdo;
淳月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道：&ldo;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rdo;
顧星朗不言，開始轉杯子。
阿姌不敢拖延，繼續道：
&ldo;五月時，殿下想好了要出宮尋寶以備天長節賀禮，便著奴婢在宮外尋找霽都城內最好的工匠，說，說這次借了令牌，乾脆做一塊一模一樣的，省得每次想出宮，還得來求君上。君上自然不喜殿下出宮，十次裡面有九次都是駁回的，不若抓住這個一勞永逸的機會，過，過了這村沒這店。&rdo;
這整段話，尤其最後一句，的確就是淳風的造句邏輯。
&ldo;繼續。&rdo;
&ldo;一個月時間，奴婢著人在宮外尋覓，終於在，就是剛交待給沈疾大人的地方，找到了據說是城中最好的匠師。&rdo;
&ldo;著什麼人?宮內的，還是宮外的?&rdo;
阿姌欲哭，暗想安排的時候不覺得，此時交待起來，怎麼樁樁件件都是罪過。一時語聲中再次帶了哭腔，人也有些跪不住：
&ldo;回稟君上。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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