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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日阮仲登上君位，願送崟東五城與大祁。不為割地本身，只為表心。&rdo;
場間再震。便是顧星朗都疑惑，一個要逼宮要治國的人，這是什麼思路?
&ldo;崟東五城，崟國六分之一的國土。確實很誘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rdo;
&ldo;阮仲無意爭天下。只願保崟國安寧。若割讓城池能得君上信任，在所不惜。&rdo;
&ldo;你為這個君位，當真是開出了天價。所以還是要回到第一個問題，你為何，一定要稱帝為君?僅僅因為阮佋能力不足，且他不是你生父?&rdo;
阮仲沉默。
顧星朗的好奇心卻蒸騰起來：&ldo;你適才說了阮佋一通不是，似乎是為國。但朕冷眼瞧著，這個，也不像根本原因，更像一套拿得出手的說辭。&rdo;
他思緒再轉：&ldo;若是出於個人野心，一個願用城池表達拒戰決心的人，&rdo;他嗤笑一聲，&ldo;朕都無法確定他是否真做好了為君的準備。&rdo;
&ldo;君上所言很對。阮仲自問，不是野心勃勃之人。&rdo;
滌硯和沈疾已經越聽越糊塗。顧星朗耐著性子，沉下思緒，緩聲道：
&ldo;你要朕支援你，那麼朕要真實理由，最重要那一個。&rdo;
阮仲繼續沉默。
半晌，他正色看向顧星朗，陰沉的臉上竟似有幾分暖意：&ldo;都說君上博覽天下書，透悉世間理，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一個人，君上可信?&rdo;
&ldo;世間諸事，說到底都是為人，不是為自己，便是為他人，朕自然信。&rdo;
&ldo;阮仲，也算是為自己，但追根究底，是為另一個人。&rdo;
顧星朗眉心微動。
&ldo;舉傾城之力，為傾城之人。自古男人要成大事，不為責任，不為個人野心，不為血海深仇，亦不為家國天下，那便只能是為了，&rdo;他看向他，目光如星，&ldo;女人。&rdo;
阮仲陰沉的臉上疊起光影：&ldo;君上果然，不負盛名。&rdo;
顧星朗一笑：&ldo;不知為什麼，今日你說了這麼多，到此刻，朕才覺得有些可信。&rdo;
&ldo;因為我給出的終極原因是女人?&rdo;
&ldo;因為你說這幾句話時的表情。&rdo;
阮仲凜然。洞悉人心，絕對算眾多本事中非常高明的一種，更何況對方速度之快，幾乎是瞬時反應。
他不知道的是，顧星朗之所以快，不僅因為天分腦力，也因為最近在面臨同樣的問題：女人。
真是糟糕。他不是沒為女人煩惱過。從前他自以為傾心晚苓，但晚苓成了三哥的未婚妻;三哥意外離世，晚苓又開始疑他，甚至為了追查真相入宮，和他冷戰了整整一年。
他確實為此煩惱，也為了無法自證清白而氣悶，但所有這些，都沒有影響到他的日常生活，甚至絲毫未打亂他的人生節奏。
但這次真的很糟糕。哪怕勉強維持狀態，亦覺得費力。適才阮仲提過兩次她的名字，他自己不得已也說了一次，總共就三次，每次他的心都會動一下。
只是名字而已。
荒唐。
場間再次陷入寂靜，顧星朗走了神，阮仲似乎也有些遊離。滌硯和沈疾面面相覷，時辰已到，不知該不該提醒君上回宮。
先醒過來的是顧星朗。
&ldo;衝冠一怒為紅顏這種事，從前只在書裡和難辨真假的傳奇故事裡看過聽過。當真聽人這麼說出來，倒是新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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