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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予不情不願地偏過頭,不過還算老實,沒再回嘴。
周子璋這邊只好替他道歉:&ldo;對不起啊,鄉下來的表弟,年輕人不懂事,失禮街坊了。&rdo;他想了想,又說:&ldo;不好意思啊王師奶,我帶他上去了。&rdo;
&ldo;道歉什麼,又不關你的事,你這麼斯文,怎麼來個表弟這麼野蠻,當心別給人欺負了啊。&rdo;老闆娘絮絮叨叨:&ldo;算了算了,快上去吧。&rdo;
&ldo;那我上去了。&rdo;周子璋大踏步上樓,走了幾步,才回頭對有些呆愣的霍斯予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霍斯予回過神來,臉上露出躊躇滿志的笑容,小跑著趕緊跟上去。
霍斯予是故意的。
他很清楚周子璋是什麼性格,哪怕天大的事,只要是關乎自身的,他就不願意拿到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窺探。他有意跟這個潑辣又八卦的老闆娘發生口角,周子璋肯定會下意識選擇息事寧人,他要進周子璋的屋子,就能順理成章。
坦白說這實在是個下策,可你能怎麼辦?周子璋在醫院裡,那麼絕的話都說了,一點不帶猶豫,半分都不考慮那些話有多傷人,一般情侶如果說話說到這個地步,那已經沒有留下任何挽回的餘地了。就連林正浩那種王八蛋,那天從病房裡被周子璋轟出來,臉色也是相當難看,想必對林先生來說,從來沒想過原來周子璋已經他們之間的關係看得那麼糟糕,已經到了要繼續寧勿死的地步。但霍斯予不敢想那麼多,他強迫自己聽了,聽完後趕緊忘了,不然你心裡頭就得扎著一把刀,時時刻刻疼得你無法呼吸。
那路如果都堵死了,這麼長久的堅持豈不都沒有意義?受了這麼多苦,遭了這麼多罪,難道都白受了?
霍斯予不是周子璋那種人,他不允許自己被對方一席話擠兌完了就心灰意冷,他骨子裡的強勢和執拗,不允許他說輕易說算了吧這種話,在這一點上,他把這件事看得猶如戰場,流血受傷是必然的,但真正的軍人,當能親手砍斷廢掉的肢體,包紮傷口繼續衝鋒陷陣。
更何況,周子璋不在的這一年多,他捱的那都叫什麼日子?
他跟在周子璋身後,小心陪著笑臉,撿不惹毛對方的話說,站那狹隘的小居室裡面,連腳都不敢亂踩。霍斯予心裡暗笑自己窩囊,怎麼就沒出息到這個地步?霍家教育,司令老子的訓誡,他自己從小信奉的剛硬原則,霸道作風,此刻全不起作用。那是因為沒嘗過痛失所愛的滋味,沒嘗過看著自己心尖上的人跟別人卿卿我我的痛苦,沒嘗過,驟然失去那個人,再也找不到他時的深度恐懼。
是的,他承認,自己讓周子璋給弄怕了。他不在那一年,白天黑夜,一分一秒被人強按著頭貼臉捱著電鋸,一分一毫地湊過去,等著凌遲,等著大卸八塊,可那致命的一下卻老是不來。那種滋味太難熬了,熬過了你都不敢回望一路怎麼走來,不敢想那個過程的滋味。將近四百天裡,日日夜夜你都在反省自己,每件小事,每個細節,你驟然發現自己記憶變得那麼好使,好使得你自己都害怕,你記得他吃飯什麼樣子,拿勺子用哪幾根手指,睡覺的時候喜歡側著哪邊臉,偶爾看你的時候睫毛怎麼揚起來,你連他一根頭髮絲都記得,可你伸出手去,卻連他一片衣角都碰不著。
於是你開始發現,記性好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一件事,因為你記得,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記得。
可你的記得,除了讓你愈加痛苦,沒他媽一點用處。
經歷過這些,現在能擠進這間充滿著周子璋式感覺的房間,看著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目所能及的地方,霍斯予覺得自己的心充氣一樣滿滿的,有痛楚,有酸澀,但更多的是感激,是的,他霍五一輩子張狂,就連自家老子,那位令自己又敬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