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論經(下)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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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所載相同,則可知‘古者生無爵,死無諡’所言‘古’者,為殷之制也。”
楊明這句話說完,今文經那邊許多大儒的眼睛隨之放亮。
既是殷商之制,那自然與《周禮》這個周公之制不衝突。
因為古文經的核心為三禮,三禮之中又尤以《周禮》為重,華歆所引兩典也均出自《周禮》。
那舉一反三,今文經之中大多與古文經不通之處,其實均可以以時代不同來解釋!
這比漢章帝的定論高出太多。
楊明接著繼續說道:“‘死而諡,今也’,‘今’指周衰之時,自魯莊公開始。而自周開始,士必有爵,至於死而無諡號者,非士,而是下大夫也。”
等到楊明這最後一句說完,他對這句經文的註解已躍然紙上。
經文:“死而諡,今也。古者生無爵,死無諡。”
注:“今,謂周衰,記之時也。古,謂殷。殷士生不為爵,死不為諡。周制以士為爵,死猶不為諡耳,下大夫也。今記之時,士死則諡之,非也。諡之,由魯莊公始也。”
在這個註釋之中,無論今文經《儀禮》還是《禮記》,還是古文經《周禮》,全都囊括進去,且全無衝突。
然後,楊明並未就此停下,而是乘熱打鐵,陸續又丟擲了多個爭議內容:“古者不使刑人守門”、“古者公田藉而不稅”等。
其方法,與諡號大同小異。
“古”這一字幾乎覆蓋五經全文,以它作為切入口,基本上所有內容都可以類推。
包括“古者不盟,結言而退”,以時間去理解,周以禮治國,春秋時各諸侯國可以做到約定可以口頭約定。
但隨著戰國的到來,禮制崩塌,這種口頭約定實質上已失去了效應。
至於沒有古字之經文,就如同巡守之制一樣,也可以透過經文所處時間來進行加以區分。
當賦予經書時間性之後,眾多看似不可調和的矛盾全都迎刃而解。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中,楊明已經無形之中把今文經的一些固有觀念打破。
比如今文經對“古今為價值觀”的觀點,比如有了時間線後,孔子不再是作五經的唯一先聖。
這其實也就是楊明必須以古文經弟子身份出現在這的緣由。
因為他只有用古文經才有可能去破除那些頑固的觀念,也才能可能做到一統經學。
楊明論述完畢,此時古、今文經的儒學家們都將面臨一個抉擇。
一個他們在太學論經開始之前、之中、甚至之後都未曾想過會有的抉擇。
對今文經大儒們而言,不接受楊明所說,他們必敗無疑,而且一敗塗地;而接受楊明所說,他們可以保住如今的政治地位,條件是,他們需要摒棄今文經學的一些固有觀念。
而對古文經弟子而言,他們大多數人其實不用想都已有了選擇,接受楊明,便意味著不用和世家大族爭鬥,他們也贏得了一條向上的階梯,而且還是與世家大族公平競爭的階梯。
楊賜此時的神情尤為複雜。
楊明並未將所行之事告訴他,一如當初誅殺王甫一樣。
原因大抵也是相同,他若知曉,必然會設法阻止。
可如今,當楊明以犧牲個人名節,最後在論經大會之上所給出的這個機會,他為之震驚,也為之感動。
因為這個機會之中,還有一個潛藏結果,一旦雙方都接受了楊明所說,那經學便不再有古、今之爭,今文經學弟子要通經,需要研習古文經,反之古文經弟子亦然。
楊明,給了雙方一個握手言和的機會,給了士人一個機會!
這在過去幾無可能,即便有也不會為雙方所接受。
因為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