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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一個牛皮紙袋，他有點意外。

&ldo;你就這樣帶出來了?&rdo;他瞪大眼睛叫道，&ldo;我以為你至少會把它放進金屬密封盒裡。&rdo;

&ldo;別這麼緊張，&rdo;我說，&ldo;你大可直接碰觸，它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rdo;我把封好的紙袋放進後車廂。

&ldo;那為什麼蓋氏計數器會失靈?&rdo;我鑽進車裡時他繼續跟我爭辯，&ldo;它失靈不就因為那該死的放射性嗎?&rdo;

&ldo;絕對沒危險。鈾確實具有放射性，但那是自發性的，而且量極微小，因為它會以緩慢的速率衰變。你後車廂裡的那點樣本根本不算什麼。&rdo;

&ldo;聽著，在我看來，這可不是小事，就算一丁點放射性也足以致命。要是你真不在意，為什麼把賓士轉手賣掉?&rdo;

&ldo;那不是我賣車的原因。&rdo;

&ldo;我可不想受放射線危害，儘管你說的有理。&rdo;他氣憤地說。

&ldo;你不會有事的。&rdo;

他仍不住抱怨：&ldo;簡直不敢相信你就這樣把鈾交給我，放進我車裡。&rdo;

&ldo;馬裡諾，&rdo;我試圖解釋，&ldo;我停屍間的很多死者都罹患令人害怕的結核病、肝炎、腦膜炎，甚至愛滋病。驗屍的時候你都在場，可我們不是都活得好好的。&rdo;

他在州際公路上開得飛快，不停切換車道超車。

&ldo;我想你該知道，我從沒有想過傷害你。&rdo;我說。

&ldo;沒錯，但這次你可能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清楚。&rdo;他說，&ldo;你上次處理放射線案子是什麼時候?&rdo;

&ldo;首先，這個樣本本身並不具放射性，我們僅從顯微鏡看到的微粒產生聯想，認為它就是放射性物質。其次，雖然我對放射線外行，但熟知x光、核磁共振顯影和用來治療癌症的鈷、碘、鎝等同位素。當一名醫生要學的東西不少，輻射感染也是其中一項。可以請你選條車道放慢速度嗎?&rdo;

他鬆開油門，我注視著他，越來越擔心。他頭頂冒出的汗珠沿鬢角滾落，臉漲成暗紅色，下巴緊繃，雙手拼命握住方向盤，呼吸有點吃力。

&ldo;把車開到路邊。&rdo;我說。

他不予理會。

&ldo;馬裡諾，快把車開到路邊。&rdo;我語氣堅定，知道他拗不過我。

六十四號公路路肩寬而平坦。我二話不說下車走到駕駛座門邊，以大姆指示意他下車，他照做了。他的制服已經濕透，背後的內衣輪廓一覽無遺。

&ldo;我一定是感冒了。&rdo;他說。

我調整坐椅和後視鏡。

&ldo;你是驚嚇過度，&rdo;我說，&ldo;深呼吸，儘量平靜。彎腰讓手碰到腳趾，肌肉放鬆，休息一下。&rdo;

&ldo;要是有人看到你開市警察局公務車，我麻煩就大了。&rdo;他說，將安全帶拉至胸前。

&ldo;此時，你沒逞強繼續開車，警察局就該謝天謝地了。&rdo;我說，&ldo;以你現在的狀況，最好不要操作任何機械。事實上，也許你該坐在精神科醫生的診療所裡。&rdo;我瞥了他一眼，看得出他的尷尬。

&ldo;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了。&rdo;他喃喃自語，從車窗向外遠眺。

&ldo;你還在因桃麗斯難過?&rdo;

&ldo;我忘了跟你提過沒有，她離開前我們有過一次嚴重衝突，&rdo;他又